想到這裡,眾人頓時停住了往外走的腳步,好奇的看著沈微微,想知道她打算怎麼選。
沈微微挑挑眉,想都沒想就道:“咱們這是軍區,天底下最公平公正的地方,領導肯定比我更清楚該怎麼處理,我就不摻和了。”
這話說的特別冷淡,眾人立馬就聽出來了她是什麼意思。
看來這沈微微是不打算放肖菊花一馬了,那等程焰回來了,估計有好戲看了!
不少人幸災樂禍了起來,但面上卻沒有表現,而是笑著讓沈微微好好休息,心裡卻打算待會兒一定要找個好說話的地方,好好八卦一下這件事!
——
人一走,周圍才重新安靜下來。
沈微微這會兒已經沒有什麼不適了,但何嬸子不放心,就讓她在家裡歇著,把杜小娟叫過去問昨晚買布料的事。
沈微微看看外面的日頭,想到了自己放在河邊的蝦籠。
一般來說,蝦籠都是要放一整天,這樣收穫才會多。
但這是第一次,而且工具還是自己做的,沈微微特別想知道效果怎麼樣,又有點擔心蝦籠會被貪玩的孩子給扯出來,乾脆就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準備先去把蝦籠給收了。
還沒走兩步,面前突然就出現了一個小蘿蔔頭。
大福仰著腦袋,把杯子遞給沈微微,剛剛杜阿姨說過了,要是發燒了的人一定要多喝水,娘連一杯水都沒喝完,這是不行的!
沈微微笑了,沒想到這小傢伙還記得這件事呢,她仰頭把水喝了個一乾二淨,這才道:“我們去河邊看看,要是抓到龍蝦了的話,今晚就可以開葷了!”
今天中午吃的是豆角茄子燜面,沒放肉,但沈微微捨得放調料,再加上前兩天熬的豬油,那個味道香得很,兩個小的吃的肚子鼓鼓的。
不過她還是一心想給孩子們弄點肉,她之前觀察過,兩個孩子比其他同齡的小孩要矮一點,可能是有點缺鈣。
補鈣最好的辦法是用大骨頭熬湯喝,現在沒有,要是能抓到蝦,倒也能湊合著用用。
放在往常,大福是不愛出門的,但他想到孃的身體,小短腿一邁就跟了上去:“一起,好嗎?”
“好。”沈微微笑著點點頭,走到了院門口,突然發現有點不對勁。
“小安呢?”平常不是這種事他最積極了嗎,怎麼這會兒沒看到人了?
再一想,她就發現不僅是現在,剛剛她一醒過來就沒看到小安,大福說他去找曹夢敏了,可是眼下曹夢敏都被帶走了,他不可能還在那邊吧?
沈微微有點著急,剛想出去看看,就聽到廚房那邊傳來了一陣動靜。
她走過去一看,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程明希,你這是在幹嘛?!”
沈微微都要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這是什麼!
剛三月還冷得不行的時候,她找了半天的小黑糰子這會兒正躲在柴房裡,上衣脫了,就穿著一個小背心,在背上放了兩根幹樹枝,正拿著一根不知道什麼材質的繩子費力的綁著,要把樹枝綁在自己腰上。
小安急的不行,他不知道這繩子怎麼這麼滑溜,他都搞了好久了就是綁不好,正當他焦頭爛額時,突然聽到了“程明希”三個大字,哪怕很少有人會叫他的大名,但這一刻,小安實打實的嚇了一跳。
他趕緊回頭,看著黑沉著臉的沈微微,小腳往後一挪就想跑。
但他想到了什麼,硬生生止住了逃跑的慾望,梗著脖子走了過來:“我錯了,你打我吧?”
“啊?”沈微微愣住了,這是什麼展開,合著你小子故意把衣服脫了就是想要我生氣,然後打你?
“什麼亂七八糟的,快把衣服給我穿上!”沈微微趕緊把樹枝拿了下來,把外套給他穿上了,本來就身體弱,還不好好穿衣服,要是不小心感冒了那還得了?
“不是亂七八糟的,這是我在上課的時候學到的,老師說這叫負金請罪,但我沒有金子,也沒有錢買,我只能找到棍子……”
以前奶生氣了就會用這個打他,所以他拿棍子也是一樣的吧?
小安說前半句時,沈微微還一臉懵,上課的時候?眾所周知,她的小兒子整天逃課,聽見上課就頭疼,現在竟然還能從他嘴裡聽到“上課”兩個字?
但她還來不及問,聽到後面一下沒忍住就笑了出來。
大福翻了個白眼,雖然他還在生氣,並不想搭理小安,但一種學霸對學渣零容忍的天性,令他忍不住道:“是負荊請罪,笨蛋!”
以前要是聽到他說自己是笨蛋,小安早就跳腳了,但他今天卻什麼都沒說,而是仰著小黑臉,滿懷歉意的看著沈微微:
“對,我是笨蛋。對不起,我不應該去找曹……那個人的,我應該聽大福的,他說她是壞人我還不相信,對不起,我錯了。”
他從地上撿起棍子,遞給沈微微:“你打我吧,我忍得住的。”
一開始何嬸子過來的時候,小安正在生大福的氣,他沒有進屋,原本是想著等娘把大福批評一頓後再進門的,結果卻聽到了曹夢敏做的那些事。
小安震驚極了,尤其是聽到曹夢敏交代她打算趁著沈微微發燒時進來找布料,好把罪名嫁禍在沈微微頭上時,他簡直快氣死了。
他感受到了深深的背叛感,當時就想衝進去問曹夢敏,為什麼要這樣做,但下一秒就聽到有圍觀的人問道:“那曹夢敏怎麼知道沈微微今天生病了的?難道還有人給她通風報信?”
“不能吧,有可能是偶然聽到了,有可能是曹夢敏一直躲在這偷看!”
大家猜測紛紛,小安在人群外卻低下了頭。
是他。
通風報信的人是他。
當時大福還讓他不要告訴曹夢敏,說她是壞人,可他不相信,還和大福吵了一架。
結果現在就因為他的錯誤,害了娘。大福說的沒錯,他還真是個笨蛋。
小安越想越難過,甚至覺得曹夢敏是因為自己的親近,才有了機會來害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