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死死的拉住崔山子“你可別添亂,棍子不長眼,打傷你了,誰管你。”
崔山子“可……白芷這下手,也太重了,都流血了……”
“重什麼重,那白芷嫁去馮家,可不是一次流血的事,天天得捱打流血……”
“可不是還沒生,就打上門……”
崔山子也知爹孃不對,大哥和梅花不對,就是這會子聽著外面傳來一陣一陣的慘叫,心裡不得勁。
趙氏嘲諷道
“你可給我腦子清醒一點,白芷侄女要是沒這個本事,現在已經躺在馮家內宅的某個床上,或許已經全身是傷。”
崔山子頹然的坐回床沿,媳婦說的也對,可現在外面呼天喊叫的慘叫好像也不應該。
腦子一團漿糊。
趙氏知道自己當家的,有點混,但人有些善心,是親眼見不得自己人身上的慘事,可要這慘事不在跟前生的,還不一定顧得上擔憂。
總歸是心裡有自己,有孩子,求什麼呢,這就是過日子。
崔家老院,接下來,日日傳來隱隱壓抑的“嗚嗚……”的哭聲,哭上一陣,又轉為低沉的罵聲,彼伏的碾轉。
趙氏都直呼晦氣,狠不得帶著一溜的小孩回孃家!
這幾個月,老郎中最大的主客就是崔家,每隔一段時日,要不病著,要不傷著,要不胎要沒了……
哎,都什麼事!
老郎中剛出崔家大院的門,李婆子陰沉著臉探出頭,在眾人臉上掃一圈,對空虛啐一句,轉身,崔家又緊緊閉上院門。
愛湊熱門的,把老郎中團團圍住,問崔家生什麼事?
老郎中簡單的說,崔大強也摔了,但人沒事。
轉眼過去了五日。
崔田柱默默的聽著三弟講了那日生的事,神色未變,他不懂什麼大道理,但聽著就是有點痛快。
他自己也鬧不清楚,他應該像以往一樣罵白芷,不要對長輩無理,更不可以動手打人。
聽說還把人打的起不了床……
這是不孝,這是……
可說出來的話又變了個樣
“幸好找人藉著老人參,那是花著大價錢,不然,你二嫂肚子裡的孩子,肯定沒了。可是,就這樣,還不一定能保住,不一定能生下來。
唔……那是我的幼兒幼女。”
說罷還熱淚盈眶。
“三弟呀,你說我是不是沒用,我自己的未出生的孩子我護不住。可白芷養這麼大的閨女也護不住,愣是讓人死活要送到狼窩裡送死。”
“我沒用啊……”
崔山子……二哥這是怎麼了,大哥和梅花是話該,爹孃也有錯,不應該縱著。
可是爹被罵的吐血,這幾天都鬱鬱寡歡,飯也吃不下,話頭也不搭。娘也嚇的幾天沒出門子。
他本意是來勸勸二哥,讓二哥約著下白芷侄女,喊打喊殺的。
可眼下……二哥到底是怨上爹、娘。
崔山子不懂,這叫心理戰術,白芷教著沈氏,天天向崔田柱耳裡灌輸,這人一旦沒點事幹,閒下來,靜躺在床上,最好做心理暗示。
可不,就有一點成效了。
經過一段時間的調養,胎慢慢的保下來了,多虧白芷珍藏的珍貴藥材。
這日,照例,白芷便端著滿滿一盆熱氣騰騰的熱水回屋了。
沈氏也臥床個十日半個月的,才能下床走動,天氣冷也不好洗操,但要暖腳,腳暖了全身都暖。
沈氏吃了幾天藥,身體元氣都沒怎麼恢復,強撐著身體,隨白芷擺弄。
剛剛還軟的沒力氣,這會子把雙腳放進熱水裡,渾身上下頓時就被一層暖洋洋的氣息包裹著,舒服得她忍不住吁了一口氣。
水慢慢變涼,白芷拿起破棉巾就去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