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翾一把把他揪到旁邊,低聲責問“還想什麼,難不成你想看她死?”
無患子推開池翾,理了理被揪皺的衣服,怒懟“就是因為不想她死,才不敢冒險。”
池翾“……”
時間緊迫,容不得吳患子多想,一番掙扎後,他最終決定一試。
金枝鉤吻和七色罌粟雖然也是不可多得的藥材,但池翾還是很快把藥材準備齊全。
吳患子壓力很大,他要去一個人安安靜靜不受打擾的給那丫頭治療,便把所有人都請了出去,包括許太醫。
從日落西山到明月高掛再到太陽緩緩升起,那扇門終於開了,無患子一身疲憊的走了出來,神色還算淡定。
在門口守了一夜的池翾連忙推著許太醫進去,許太醫探了探虞魚的鼻息,又把了脈,方才捋著鬍子搖頭晃腦的緩緩開口“不虧是吳神醫,解藥加上針灸,不僅控制住蛇毒,還把七色罌粟的傷害減少到最,再連續用幾藥便能清除傷口處的殘毒,至於封印在極泉穴的那部分等找到黃泉血罌再解。”
“多謝許太醫了。”池翾總算送來一口氣,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擔心了一晚上。
“駱邑侯客氣了,這都是吳先生醫術高明。”許太醫道,望著虞魚的臉又道“這位姑娘生得一副富貴面相,本是命不該絕,早年可能回受些苦難,但日後必定會給侯爺帶來好運,難怪侯爺會如此珍愛……”
早聽聞許太醫最近迷上了五行八卦,愛給人算命看相,也不知道準不準?
池翾扯動著唇角笑了笑,“許太醫見笑了,還請不要講此事告知皇上。”
“當然,皇上那麼忙,那有時間聽我嘮叨這些。”
池翾陪徐太醫了幾句恭維的話,便命人送許太醫回宮。突然不自覺盯著虞魚的臉研究起來,心道本侯的命都是你救的,可不是能給本侯帶來好運嗎?
連續用藥七後,虞魚臉上的黑跡淡了,卻擴散得更厲害,幾乎整個左半邊臉都成了黑色,還被一道猙獰的傷疤一分為二。
而左臂的黑點竟然消兔只剩一個針眼。
原因是手臂可以施針,臉卻不可以。
這比預期的結果要好很多,證明許太醫的法子的確可行,至於以後如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按照吳患子的推斷,連續用藥七,虞魚便能醒來,但晚上,她突然起燒,全身燙得嚇人。
雖然此情況屬於正常,但吳患子還是不敢掉以輕心,寸步不離的守在床邊。
池翾也要守著。
一晚上,苓香進進出出,不知打了多少次水,換了多少次毛巾,可床上的人仍然高燒不退,即便昏迷,也是皺著眉頭,表情十分痛苦……
無患子坐在床邊親自給虞魚擦拭額頭,手心,只恨不能替她難受……
在苓香又一次端著水盆出去時,池翾失去了耐心,拉開無患子,把虞魚扶起,抱在懷裡。
“你做什麼?”無患子怒。
“都擦半了,她還不是這麼痛苦。”池翾也怒。
神醫難道就沒有一點兒高明的方面嗎?
無患子氣極,卻拿池翾無法,只能扭過頭不看,但又放心不下那丫頭,生了會悶氣,還是要管。
轉過頭現那丫頭似乎平靜了些,又觀察了會兒,見她的確比剛才有所好轉,便忍住沒有罵,但也沒有走。
池翾就那麼抱著虞魚,感受著她一會兒冷一會兒熱,一會兒全身顫抖,一會兒又喃喃著胡話……
漫漫黑暗中,虞魚飄落了很久很久,只覺自己像是一縷沒有重量的魂魄,一直往下飄落,黑暗如無底的深淵,不知通往何處。
她想或許是陰曹地府,但那也不錯,那裡有爹孃,有哥哥,有阿生婆,還有師兄弟們,她不用再夜裡修煉冰凌心法,白練習冰凌劍法,也不用再孤身一人尋找韓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