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看著男人那毫無血色的面龐,顧決心中一嘆,到底還是躬身應了一句:“屬下遵命。”
想來殿下並不是不明白,只是不想明白罷了。
身為屬下,只能按照命令列事。
既然殿下要證據,那他們,便必須拿出證據。
只不過,事實便是事實,再逃避也沒有用。當前的形勢,也不允許他們有絲毫的逃避。
*
“王爺,按照您的吩咐,訊息傳過去了。”瑞王府,書房,劉長辛一一彙報,“我們沒有打草驚蛇,東宮的人應暫時沒有發現我們察覺到了他們的行跡。”
瑞王府與其他宗親王府不同。
整座瑞王府就像是軍營,不僅守衛森嚴,還極其謹慎小心。這些年來,有不少勢力派了探子來,但這一切,都沒有瞞過虞晉。
此次,東宮的人自然也沒有。
聞言,虞晉臉上並無什麼喜色,甚至還微微凝眉,搖頭說:“不一定。晏長裕不同常人。”
所以不到最後,誰也不知,誰是螳螂,誰又是黃雀。
“先按兵不動,看看東宮到底是什麼意思。”虞晉沉思片刻說,“還有,多派些人跟著王妃。護國寺之事,本王不想再聽到第二次。”
他指的是上一次元朝在村莊遭遇的刺殺。
因著不想讓他擔心,而且元朝認為之所以會有人刺殺,還是因為晏長裕。只要她遠離晏長裕,與他徹底撇清關係,自然不會再遭遇這些事,所以元朝便沒有把此事告訴虞晉。
不過她也不是什麼措施都沒有做,此後,她特意又加強了身邊的防衛。如今,她的身周不說猶如鐵桶般堅固,至少再遇到刺殺這種事,他們不會那般被動。
但她不說,不代表虞晉不會知道這些事。
“說起來,東宮也安排了暗衛在王妃身邊。”提起此事,劉長辛面色有些不好,“太子這是何意?郡主都已經嫁進了王府,與太子早已解除了婚約,太子這番舉動,實在是欺人太甚!”
最重要的是,東宮根本毫無掩飾。他們派去王妃身邊的暗衛皆是精英中的精英,若非故意洩露蹤跡,又豈會輕易被察覺?
聞言,虞晉臉色也徹底沉了下去。同為男人,他當然清楚晏長裕的意思。
若知知沒有嫁給他,他或許還能忍受,然如今,虞晉卻是再也忍不下去。想來世間,沒有哪個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妻子被人這般光明正大的覬覦。
這是對他的羞辱,亦是挑釁。
……況且,知知曾經那般喜歡太子。
即便如今他們已經成為了真正的夫妻,虞晉心中的不安依然沒有完全散去。他眸光微沉,沉默半晌,沉聲道:“那便把那些人趕走。本王的妻子,不需要其他男人去護。”
聽到這話,劉長辛終於露出了笑,大聲應了一聲是,笑著說:“王爺早該如此了。您才是郡主的丈夫,是郡主心儀之人,但憑太子地位尊貴又如何?難道他還能強搶不成!”
聞言,虞晉眸色暗了暗,聲音微冷:“這些事都不要讓王妃知道。”
“屬下明白,請王爺放心,屬下定不會給東宮的人任何機會!”劉長辛抱拳,面色肅然。
不過,劉長辛倒是並未把此事看得太嚴重。以他對太子的瞭解,他並不覺得太子會為了女人放棄權位。
王妃不僅是瑞王府的女主人,還是衛家女,除非太子不想要皇位了,否則,是絕不可能真的強搶臣妻。
他之所以特意提出此事,主要是因為東宮此番行為實在是踩在了瑞王府的臉面上。若此次他們退了,那麼在外人眼中,必會落下一個瑞王妃軟弱可欺的形象。
若是如此,那對王爺的前程太不利了。
何況,不久後,王爺便要掌軍出兵,所以便更不能退了!
兩人又討論了一會兒,外面便傳來了叩門聲。
“王爺,天晚了,王妃請您回去用晚膳了。”外間,飛雲的聲音響起。
虞晉與劉長辛這才停了下來。
“好,本王即刻就來。”虞晉回了一聲,又囑咐了劉長辛幾句,沒有停留,便出了書房,向主院而去。
到時,晚膳已經端上來了。
看到他來了,元朝立刻向笑著招手:“師兄,快來,我都餓了!”
對上她燦爛的笑容,虞晉也下意識勾起了唇角,步伐本能加快,幾步便到了元朝身邊。不等他開口,元朝已經拉著他在身邊坐下了。
這其實不合規矩,不過在場無人指出這個問題。
虞晉反握住了掌心裡的那隻小手。
“你好不容易回來,我特意讓廚房做了很多你喜歡的菜,來,快嚐嚐,看看味道怎麼樣。”元朝指著一桌的菜,仰著頭看他,一副求誇獎的模樣,“我對你好吧?”
虞晉根本沒心思看桌上有什麼菜,他所有的心神都被面前的姑娘吸走了,只憑借本能地點頭:“很好。我很喜歡。”
說話間,他越發握緊了那隻手。
明明該用膳了,但他舍不得放開。倘若可以,他多想這般握一輩子。
“知知,你喜歡我嗎?”虞晉忽然又問了一次這個問題。即便元朝曾給過他答案,但是他心中還是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