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月與飛雲是自幼跟隨在她身邊的貼身婢女,但兩人各有所長各司其職。飛雲擅長武藝,擅長內務的襲月卻是一個真正的弱女子。
若只是騎著馬慢步出遊那還沒什麼,但想要趕路,卻是有些為難了。
此次去邊關,路途遙遠,元朝本想把襲月留在府裡,偏偏這丫頭死活不幹,硬要跟著她。
上一世陪在她身邊到最後的也只有這個丫頭,所以元朝其實也有些捨不得她,最後在襲月的哀求下,一心軟,便應了。
此去邊關也不知要多久,帶著便帶著吧。
結果走了沒一會兒,元朝便後悔了。倒不是嫌棄襲月,只不過路途遙遠,這一路怕是要吃不少苦。
元朝上一世跟著晏長裕出了不少遠門,自是深有體會。起初,身嬌體貴的她根本無法承受路途的顛簸和辛苦,甚至還躲著人偷偷紅了眼睛。只不過那時,她一心只有晏長裕,根本不願與他分開,所以哪怕再苦也忍了。
後來,忍著忍著,竟就習慣了。甚至還能從這枯燥又艱辛的行路途中學會欣賞沿路的風景,品味到不少從未見過的美好。
不知不覺間,前世的記憶忽而蜂擁而至,元朝微微有些恍惚。那時,她其實與襲月差不多。
於那時的她來說,路途再苦再累也沒有分離讓她覺得難受。
只要與晏長裕一起,相比苦累,其實開心快樂更多。因為身邊的人,那些苦,也便成了獨一無二的甜。
從京城到邊關的這一條路,前世,元朝也跟著晏長裕走過。
她本以為時間過去了這麼久,記憶早就模糊了,然而當再次踏上這一條路,她才發現,原來那些記憶並未徹底消失。
許是離了京城,又走上了這條陌生又熟悉的路,被她刻意遺忘的東西都慢慢的浮了上來。
元朝想到了自己第一次跟著晏長裕出遠門。
她自幼嬌身慣養,也不是沒有出過門,但出門從來都是為了娛樂和享受,所以基本都是慢悠悠的悠閒狀態。
然而晏長裕是出公差,身上還有差事要做,所以速度不可能慢下來。
去之前,晏長裕也曾警告過她,讓她考慮清楚。
但元朝從來都是個固執之人,一旦下了決定,除了她自己,幾乎無人能讓她改變。所以她無視了晏長裕的警告,甚至還很不滿,因為她認為晏長裕是在看不起她。
“我不管,我就要和你一起。我們可是夫妻,既是夫妻,自然沒有分離的道理。”那時元朝不滿又霸道的說,“你別小看我,我可是將門之女,自幼也學過騎射,不過是趕路而已,我當然承受得住!”
當時,晏長裕沒有多說什麼,只深深看了她一眼,預設了她隨行。
結果出發沒多久,元朝的一腔雄心壯志就差點被冷水澆滅。
她確實跟著父兄學過簡單的騎射,論起騎術,在京中貴女中,她稱得上是數一數二。然而這一切,不過是花把式罷了。
倘若只騎個幾圈,賽幾場,確實難不倒她。可元朝忘記了,她確實是將門女,但養得身嬌肉貴,可不是真正的將軍。
許是要給她一個教訓,再加上元朝為了證明自己,所以最開始元朝也跟著晏長裕騎馬,並未乘坐馬車。
當然,晏長裕也沒有準備馬車。
結果騎了不到半天馬,元朝便差點受不了了。她的騎術並不差,速度其實也不比晏長裕一行慢,但她從未受過這方面的嚴格訓練,無論是耐力還是體力都跟不上。
再加上她的面板嬌嫩,半天下來,腿早就被磨破了。
但為了面子,也不想被晏長裕看笑話,元朝一直忍著。
直到晚上休息時,看見自己被磨得血肉模糊的腿間,她才忍不住偷偷紅了眼睛。不過,雖然很痛很累很難受,但元朝其實並不願意認輸,所以不準備告訴晏長裕。
然而實在是太疼了。
她長這麼大,還從未受過這麼大的罪,沒忍住就輕輕撥出了聲。
她與晏長裕是夫妻,雖則是在外,但也是同床共枕。元朝本以為晏長裕已經睡著了,所以才敢偷偷抽泣兩聲。
結果剛出聲,便聽一旁傳來男人清冷的聲音。
“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