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對於悲海鳥而……
因長期戰鬥而心力交瘁、甚至是頭腦混亂的它,恐怕是將突兀出現的人族與龍龜,當成了瀕死前的夢境。
悲海鳥的聲音偏男性,很是沙啞,像是個情緒低落的男子。
「不是夢啊,你還活著。「杜愚口中說著,也傳遞著心念。
「活著麼。「悲海鳥赤紅色的腳爪扒地,站起身來。
修長飄逸的羽翼,隨著風元素而輕輕飄動著。
它擁有著如此纖細的體型、婀娜多姿的體態,卻是一隻雄鳥。
悲海鳥轉頭望向大海,又一次忽略了不遠處的上古妖聖:天青瓷:「或許吧。」
看得出來,它真的什麼都不在乎。
杜愚緩緩上飛,面色也有些難看。
由於雙方妖魄相連,他能感受到悲海鳥那一顆迷茫的、悲苦的心。
但杜愚卻是會錯了意,解釋道:「你的確還活著,這裡是我的世界,一處異域世界。
「是啊,也許我還活著。「悲海鳥目光渙散,默默望著大海的方向。
活在永無止境的抗爭裡。
活在死去族人的期盼裡。
活在世世代代的宿命裡。
活在一個遙不可及,只能奢望的夢境裡。
活在詛咒裡。
「悲海,別這樣。「杜愚察覺到了悲海鳥心頭翻湧的情緒,輕聲勸說著。
「你叫我悲海。」悲海鳥默默的望著大海,渙散的目光中,漸漸浮現出一絲苦澀。
杜愚詢問道:「那你叫什麼?
「就叫悲海吧,倒也合適。「悲海鳥無所謂的說著,「你為何要救我?」
杜愚:「我…呃,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你死去。」
悲海鳥:「那是我的宿命,是我應有的結局。
我的生命到了盡頭,我的抗爭也該就此結束。
我和我的族群,應該永遠消失在這片海里,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杜愚表情複雜,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隻妖獸,一心只想求死。
即便是杜愚知曉悲海鳥的命途、它的執念,但杜愚依舊很難想象,悲海鳥的一生都是怎樣度過的。
昨晚海上的那場狂風暴雨,也許就是悲海鳥漫長生命裡的縮影吧。
必須要說明的是,悲海鳥帝級妖獸,而非妖聖。
天青瓷昨天晚上就幫忙鑑定過。
杜愚想了又想,還是打破了沉寂:「你的意思是,你是你們族群裡,最後的族人了。」
悲海鳥:「是的,就像那個人族表達的那樣。
順著悲海望去的方向,杜愚也看到了沉浸在西夏笛裡的付劍州。
果然,萬物生靈的情感是相通的。
又或者說,這一曲《最後的族人》,太過契合悲海鳥的心境。
杜愚輕嘆了口氣:「你很孤獨吧。」
「我執意如此。」
杜愚:「嗯?什麼?」
悲海:「百年前,我的身旁還有族人,可以繁衍後代。」
杜愚心中一驚:「那……
「為何要那樣做呢?「悲海稍稍轉頭,再度看向茫茫大海。
杜愚神色有些哀傷,妖魄之下,他已經懂了。
悲海聲音嘶啞:「我被詛咒了,我的族人也是如此。
我的後人會與我一樣,繼續與這大海抗爭,日日夜夜,永遠不得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