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幹的比傭人多太多了,他當時腦子裡想的東西隨便拿出來一點都能直接把蘇池嚇得落荒而逃,他還不夠剋制嗎?
那一次的深夜碰面兩個人不歡而散,莊鳴爵酒醒之後深感後悔,蘇池大概是討厭他了。
莊鳴爵花了很多心思小心翼翼的修復著兩個人的關係,但偶爾喝醉之後,還是忍不住深夜撥通蘇池的號碼。
後來蘇池就學乖了,莊鳴爵讓他來他就來,來了倒杯水點支菸就走,兩個人再沒有任何情緒上的衝突,各自心照不宣,相安無事的相處著。
蘇池那種溫和的抗拒讓莊鳴爵無從下手,誰能想到,他還能看見蘇池主動登門的一天。
莊鳴爵曲起手指,輕輕的颳著蘇池的臉頰。
蘇池如今這麼順從,讓他很難不去產生一些旖/旎的幻想。是不是有一些微小的可能,蘇池真的在喜歡他呢?
這種毫無根據的幻想折磨了他很多年,暗戀就是這麼操蛋,對方哪怕一點微小的關心都能被無限放大成喜歡,莊鳴爵在自己這種期冀中等待了十年,到最後,他還是什麼都沒等到。
於是他不想等了,他要精心編制一張網,把蘇池困在裡面,只要他哪裡都去不了,那蘇池就是他莊鳴爵一個人的。
他的計劃非常完美。
莊鳴爵以為自己已經修煉的足夠冷硬,但是蘇池那張臉出現在自己眼前時,他還是忍不住去想,蘇池是不是喜歡他?
可是那有如何,從他把那張支票交到陸簡川手裡的時候,他就註定和蘇池無法圓滿了。
蘇池一定會恨他的。
恨就恨吧。
他沒有時間等了,蘇池的心臟會在兩年後惡化,這一次,他一定要親眼看著蘇池進手術室。
莊鳴爵眸色幽深的看著蘇池起身,從玄關處的袋子裡拿出一樣東西,他走過來遞給莊鳴爵:“醒酒藥,喝了好受一點。”
這是他從前沒有過的待遇。
莊鳴爵接過來,仰頭喝下去,他喝的太快,藥水從嘴角滑落,浸溼了白襯衫的領口。
喝完,莊鳴爵把瓶子扔到茶几上,見蘇池抽了幾張紙準備幫他擦,莊鳴爵立刻抓住他的手,指了指客房:“太晚了,你就在這兒休息吧,明天有阿姨來收拾,你不用管。”
水上雲鄉那棟別墅還有一週就裝好了,陸簡川那邊大概也會在這段時間和他提分手。
這是留給蘇池的,最後的自由時間,也是兩個人最後的和諧時光。
那就溫柔的,好好對待他吧。
蘇池一愣,大概是因為喝了酒,莊鳴爵的掌心很燙。
他側眸瞥了一眼莊鳴爵指的那個房間,不以為意的想,他可不是來這兒睡覺的。
蘇池抓住莊鳴爵的手翻過來,耐心的擦著他指尖殘留的藥汁。隨後,他握住莊鳴爵的手,額頭抵著對方的大拇指,歪頭衝莊鳴爵一笑。
“我在這兒陪你,不好嗎?”
莊鳴爵勾唇,笑的格外暖。
“好。”
“晚上的酒好喝嗎?”
“一般,那個法國佬品味太差,沒什麼挑酒的眼光。”
蘇池抿唇,這樣還能把自己灌醉,多半是心裡有事吧?
但他沒問,只是順著莊鳴爵的話往下說。
“大哥懂嗎?品酒。”
“喝得多了多少懂一點,”氣氛太好,莊鳴爵忍不住握住蘇池的手,把它輕輕摁在自己胸口靠近心臟的地方,他挑眉含笑:“怎麼?你想試試?”
蘇池長這麼大沒怎麼碰過酒,本身對酒也沒什麼興趣,但是如果是和莊鳴爵一起,他還是十分願意的。
要是喝醉之後再發生點什麼,那就更妙了。
蘇池的目光從莊鳴爵敞開的前襟處掃過,這個男人的身材真的好的離譜,鎖骨突出,肌肉飽滿。蘇池時常疑惑,這個除了睡眠時間幾乎一刻不停都在工作的男人到底從哪兒擠出來時間去健身的?
蘇池抿唇笑了笑,他大方的手肘靠在莊鳴爵胸口撐著腦袋,低頭衝莊鳴爵眨了眨眼:“我還沒喝醉過。”
莊鳴爵笑笑,伸手揉了揉蘇池的腦袋。
“有機會,有機會我找瓶好酒,我們一起喝。”
“好。”
——
此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晨。
蘇池在刺目的晨光中幽幽轉醒,坐起來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躺在了客房的床上。
房門沒關,外面飄來陣陣烤麵包的香氣,蘇池腦袋濛濛的走出去,只見廚房內,莊鳴爵正熟練的將雞蛋磕進鍋裡。
昨晚那身皺巴巴的禮服已經被換下來,淺灰色的襯衫被扣進熨燙整齊的黑色西褲裡,更顯得這個男人肩寬腿長。
聽見身後的腳步聲,莊鳴爵轉頭,低頭將手上夾得煙咬進嘴裡,勾唇衝蘇池一笑:“醒了?”
空氣中只有飯香沒有煙氣,蘇池抬眸一看,果然。
煙沒點,不出意外應該是顧忌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