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禮。”梅照雪蹙眉看著院子裡的顧懷柔：“我最近都不常出門，好端端的，怎麼就有人來哭說是我害了她了？姜娘子，你知道原因嗎？”
第二天，沈在野精神十足地便上朝去了，桃花顫抖著穿上衣裳，趴在軟榻上苦著臉喝紅棗銀耳。
桃花一笑，臉上一副瞭然的表情看著她道：“妾身自然知道，夫人不知道？”
月隱雲後，今夜外頭的星星倒是格外地多，眨巴眨巴地聽著人間某處纏綿的動靜。
捏著帕子的手緊了緊，梅照雪輕笑：“我自然是不知道的，有什麼話，不如敞開了說個清楚，也免得人在背後議論我的不是。”
她是無辜的啊！桃花哀嚎，聲音卻全被他堵回了嘴裡。
“等爺回來，這事兒自然是可以說清楚的。”桃花道：“夫人何必著急？”
沈在野又氣又笑，咬牙切齒地看著身下的人道：“你今晚上別想睡覺了！”
“我不著急。”氣定神閒地坐下來，梅照雪溫和地道：“顧氏也別哭了，都坐進來等著吧，孰是孰非，總會有個結果的。”
麻利地捂上眼，青苔扭頭就跑，“啪”地一聲將門關了個嚴實。
顧懷柔抿唇，擦了眼淚踏進主屋，外頭看熱鬧的幾個娘子侍衣也都紛紛進去找了位置坐下。
沈在野冷眼掃向她，涼涼地問：“好看嗎？”
“姜娘子可知道，這府裡以下犯上的罪名是很重的？”梅照雪輕聲問了一句。
青苔：“……”
桃花點頭，看著她笑道：“妾身知道，那夫人可知道，殺人的罪名也不輕？”
“啊啊啊，救命啊！”桃花大叫，一時間忘記沈在野是偷偷來的了。外頭的青苔一聽見動靜就闖了進來，結果就看見了不該看的東西。
微微一愣，梅照雪眯了眯眼：“府裡出過殺人的事，罪名的確是不輕，但也是證據確鑿才能定罪。若沒有證據，空口白舌地汙衊人，那也不太好。”
輕笑出聲，沈在野毫不留情地抵著她，咬牙道：“就你死鴨子一樣硬的嘴，也好意思揶揄我？”
“夫人放心。”桃花頷首：“證據妾身已經拿到了。”
“……值，值錢。”嚥了口唾沫，桃花眼珠子亂轉，心虛地道：“丟了多不划算啊，萬一沒錢的時候，還能拿去換銀子！”
“我很放心。”梅照雪轉頭看向門口：“害秦氏的人不是我，無論你怎麼說，罪名也算不到我頭上來。”
“那時候你不是說，要與我恩斷義絕？”微微挑眉，沈在野湊近她，微涼的鼻尖蹭著她的鼻尖，低聲問：“既然恩斷義絕了，你還留著這個幹什麼？”
兩人說話都是溫溫柔柔的，但不知為何，在座的人聽著卻是渾身發冷。
桃花縮了縮身子想跑，卻被他掐著了腰，只能可憐兮兮地抬頭看他：“妾身這不是怕丟嗎？掛脖子上最安全。”
最得寵的姜娘子，終於要和正室主母槓上了嗎？
“……”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好戲看的緣故，沈在野今日回來得甚早，被丫鬟引著踏進凌寒院的時候，還有些驚訝：“你們的早會還沒散？”
“只是個玉佩而已。”身上的人眼裡有些奇異的亮光，垂眸凝視著她問：“你為什麼要戴脖子上？”
“爺說笑了。”梅照雪道：“這都什麼時辰了，要是早會，一早就散了。只是這汙衊大會，沒您來可散不了。”
低頭一看，沈在野把那紅繩串著的玉佩重新戴在了她的脖子上。玉佩是碎過的，也不知他用了什麼法子，竟然又變成了一整塊，只是細看還能看見些玉里的裂痕。
桃花也笑盈盈地道：“都等著爺來主持公道呢，爺快坐。”
桃花怔愣，接著就感覺胸前有個冰冰涼涼的東西搭了上來。
沈在野挑眉，在主位上坐下，就見桃花站起來道：“今日有人跪在相府門口喊冤，妾身帶人進來問了才知道，是漣漪的家人，說漣漪枉死，而夫人答應給的銀子卻沒給。”
輕笑一聲，沈在野抬頭放過她，輕輕在她額上一吻。
“銀子？”沈在野莫名其妙地看了梅照雪一眼：“夫人為什麼要給漣漪的家人銀子？該撫卹，也是懷柔做主才對，更何況她是因罪而死，不該撫卹。”
微微放了心，沈在野用舌尖抵開她的牙便深吻了下去，吻得她嬌喘連連，手腳胡亂掙扎起來：“……要……要喘不過氣了！”
梅照雪垂眸：“爺還聽不明白嗎？姜娘子的意思是，妾身收買了漣漪去害顧氏，結果漣漪死了，沒給她家人銀子做補償，所以人家來鬧了。”
想控人一輩子，談何容易？就連她師父千百眉怕是都做不到。
“還有這樣的事？”沈在野沉了臉：“人呢？帶上來吧。”
“怎麼會？”輕輕喘息，桃花張口就咬著他的嘴唇，貝齒小巧潔白，帶著些媚氣地道：“妾身不是許諾過再也不對您用那些手段嗎？更何況，妾身功夫不到家，沒有那樣的境界。”
“是。”桃花應了，轉頭就讓青苔去帶人。
驚得心裡一跳，沈在野眯眼看著她道：“你對我用了？”
梅照雪端著手等著，不過過了這麼久了，她派去的人好像也沒來回話。
桃花一頓，笑盈盈地道：“媚朮都只能控人一時，師父說最高的境界，就是控人一世，讓男人一輩子都聽話。”
心裡有些不安，梅氏轉頭看了風屏一眼，風屏會意，低了頭就想溜出去。
他不是急色的人，但不知道為什麼，對姜氏總有些過於強烈的佔有慾。纏綿之間，他忍不住問：“你們趙國媚朮的最高境界是什麼？”
“你去哪裡啊？”桃花突然開口，看著風屏道：“這會兒誰動誰有嫌疑，為了夫人著想，你還是站回原處最好。”
沈在野沒看她的臉，自然沒發現姜桃花突然黯淡了的眼神。終於等到她身子養好了，可以好好親近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