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楊,你這邊什麼情況?遇到暴力抗法的了?”從頭輛防暴車上下來一名三十來歲男子,虎背熊腰國字臉,身上帶著一股軍人特有的堅毅氣質。
他下車後習慣性觀察了一下事態,現一群身穿藏青色制服的市政執法人員堵在一家醫館門口,好像個個都帶傷,不由皺緊了眉頭。
這是一支二十人武警小隊,李隊長接到楊信榮電話後,得知有人暴力抗法,向上級請示了一下,便立刻帶隊趕了過來。
可是現場的情況讓他有點莫名其妙,十幾個市政執法人員,居然個個帶傷,領頭的王大個子他也認識,聽那慘叫的動靜,起碼也是傷筋動骨的重傷,可是怎麼不送醫院呢?
哦,對了,面前就是一家醫館,難道是在別處執法碰了硬釘子,來這裡求診的?
楊信榮滿臉苦笑,只好如實相告,李隊長聽後眼睛睜的老大,不信邪的追問他“你說什麼,他們都是被這家醫館的老闆打出來的?什麼人這麼猛?”
“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懂點歪門邪道的針灸術,他們都是被針扎出來的。”楊信榮臉上的苦笑更濃了,還有點泛紅,沒辦法,這事兒辦的實在是丟臉吶!
“嘿,有點意思,你是說一個小夥子用針,把王大個子那一票人都給扎出來了?”李隊長促狹笑著,沒想到自己的老戰友會吃這麼奇葩的虧。
兩人是老鄉,曾在同一連隊服役,王家洋當時是班長,退役後轉到市政執法監督局工作,而他運氣好些,被調到地方武警部門做中隊長兼教導員。
他之所以這麼快趕來,也是聽說老戰友被人打傷的緣故。
不遠處的王家洋認出他來,氣急敗壞的喊道“李大棒槌,你特麼在那瞅啥,還不快點過來幫忙!”
這一嗓子喊出來,李隊長身後的武警隊員都在嗤嗤笑,他尷尬的板起一張黑臉,命令道“笑個屁笑,三小隊全體都有,目標許氏醫館,防暴陣型前進!”
二十面防暴盾牌整齊舉起,呈四隊五列排布,邁著整齊的步伐向前推進,許塵站在大門裡面,看著這些武警朝自己醫館進,眉頭深深皺起。
他沒想到區區一個市衛生局科長,會這麼神通廣大,不但調來了市政執法隊,居然還把武警中隊給叫來了,若說這背後沒有人推波助瀾,打死他都不信。
可是什麼人在幕後指使呢?高盛?閆振山?還是剛被撤職的王孟偉?
三人都有可能,不過從人脈廣泛度來講,高盛的嫌疑最大,常言道有錢能使鬼推磨,一個地產公司老總,在市委有幾個熟人很正常,就算權力再大點的人物,也能稱兄道弟。
至於閆振山和王孟偉這個級別的,找幾個街頭流氓混混來鬧事才是他們的風格,因此許塵不想再把事態擴大下去,否則要是真把市政和武警部門的人給一鍋端了,處理起來會更加棘手。
衛生局的人搞出這麼大陣仗,白虹有點緊張了,嘴上卻在安慰許塵“小塵子,你別怕,五叔馬上就來。”
“我怕?真會開玩笑。”許塵哭笑不得的回頭在她腦門上點了一下,看到她一臉擔憂的樣子,勸道“你先進屋去吧,這裡有我就夠了!”
“你別亂來啊,要是把他們也打了,就不好收場了。”白虹雖然仗著家裡的背景天不怕地不怕,但也知道跟強權作對的後果。
許塵點了點頭,好說歹說把她送進了屋裡,直接把桌椅等大件物品搬到了大門口攔路,他不準備和這些武警硬碰硬,卻也不想讓他們隨便拿捏。
同時他的手已經伸進了兜裡,如果真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只能把自己的證件亮出來,只是他不想這樣做,自己的真實身份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就在千鈞一之際,忽然從馬路上傳來一聲大吼“停下,都停下!”
來人乘坐的是一輛白色奧迪,車身上同樣印著衛生監督四個字,楊信榮一聽到這大嗓門,立刻回頭看了一眼,當看到來人模樣時,立刻有一股不好的預感從心底升起。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他的頂頭上司,市衛生局副局長林振強。
白色奧迪快轉了個彎,在防暴車後邊停下,而後林振強挽著林翁相攜而來,楊信榮連忙陪著笑臉上前迎接,還假惺惺的問了一句“林副局,您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