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拍賣,歐維妙大手筆拍下週逍捐出的玉雕,周圍人均詫異,歐海平還以為她對玉雕感興趣,歐維妙解釋她與周逍認識,還提到周逍的女友是蔣予非從前的師妹,蔣國民自然而然問她一句,誰知那人竟然是方已。
蔣國民說:“那位方小姐是予非的朋友,聽說她就在我們集團工作?”
“是的,她今年剛畢業,這是她的第一份工作。”
“你已經三十歲,確實該談個女朋友穩定下來,怎麼樣,有沒有見家長的打算?”
周逍回答公式化:“順其自然吧。”
蔣國民笑了笑:“介不介意我打聽一下,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周逍佯裝詫異,笑答:“我和她算不打不相識。”
他將方已租住樓上,用老鼠夾夾他的事情繪聲繪色說了一遍,蔣國民聽得大笑,又若有所思:“住在你樓上?如果我沒有記錯,你的公司就在寶興路?”
周逍說:“對,蔣先生還記得這個。”
“記得,當然記得,那棟樓已經沒人住,沒想到那個小姑娘膽子挺大。”說到這裡,蔣國民話鋒一轉,“最近有一支好股,你幫我看看。”
周逍同蔣國民一路聊過去,回到自己座位時,晚宴還沒結束,他喝了一杯酒,偏頭看一眼蔣國民的位置,見他在同旁人高談闊論,周逍收回視線,專注地盯著自己的酒杯。
正在想事,突然有人叫他:“周逍?”
周逍轉頭,揚了揚眉笑說:“歐小姐。”
歐維妙已經注意周逍很久,甫一入場到現在,她的目光不由自主追隨著周逍,周逍不是閃光燈的焦點,可是自有一股懾人的氣場在吸引著旁人,他不會知他看人時眼神多半犀利,笑時有絲線在若有若無勾著旁人,年紀輕輕白手起家,行事不羈,處事瀟灑,這種男人她未曾見過。
歐維妙笑說:“我剛才投到玉雕,對玉器這方面我並不是太在行,不知道能不能討教你?”
周逍邀請她:“歐小姐請坐。”
歐維妙問了問玉雕的材質和製作工藝,問完後轉移話題:“方已最近好嗎?”“她很好。”
“我聽說她最近在辦離職?”
周逍說:“對。”
歐維妙欲言又止:“她……為什麼辭職?”不待周逍回答,她低下頭,說,“我跟予非已經很久沒有聯絡,年初一那天我們本來約好吃飯,可是我一直等他等到半夜,後來我才知道那天他和方已在一起。我和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因為方已爭吵,爸爸和蔣叔叔問我原因,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其實方已辭職也好,我不想失去她這個朋友,但我真的不希望我的朋友,和我男朋友單獨見面。”說完,她看向周逍,等他表態。
周逍揚起嘴角:“女人太優秀,總會招蜂引蝶,引人嫉妒和爭風吃醋,破壞社會和諧,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我追她時也到處碰壁和人爭破頭,這方面她確實有錯,我回去會管教她。”
歐維妙詫異地看著周逍,臉色在他的無視之下一點一點泛紅,周逍徑自喝酒,恨不得再多說兩句“你有自知自明也算好事,無論樣貌性格你都差方已幾等,沒關係,將勤補拙,有時間你可以多走幾趟韓國,韓國要是無法拯救你,建議你去泰國,做女人對你來說已經沒意思”,想想話太長,周逍決定節約口水,給她留一分臉面。
那頭沈麗英遠遠注意著這邊,見到歐維妙面無表情離開座位,她才收回視線,不知想到什麼,她不由自主地笑了笑,隨即款款走到歐海平身邊。歐海平正坐在會場一側隔斷後的沙發上小憩,他拉住沈麗英的手,沈麗英輕聲說:“血壓藥有沒有吃?一定沒吃是不是?”
歐海平笑道:“吃了。”
沈麗英說:“你最近膽固醇偏高,剛才我見到你吃了許多油膩的葷菜,妙妙答應我會看著你,我看她一定沒照做。你前幾天還說自己的胃不舒服,明天我叫王醫生過來一趟。”
歐海平拍了拍她的手:“你放心,我的身體我自己心裡有數,別總是操心我的事,這次的慈善晚會籌備了好幾個月,你辛苦了,回頭給自己放個假,對了——”歐海平繞過隔斷,瞟向歐維妙的方向,視線又躍過她,停在另一張餐桌上的周逍身上,說,“你跟妙妙能聊,她媽媽那性格差,她反倒跟你更投緣,你說,妙妙最近跟予非有點反常,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沈麗英順著歐海平的視線望過去,笑道:“什麼都瞞不過你,年輕人的事情讓年輕人自己解決,你不要多管。”
“我哪裡想管這些,妙妙這孩子,看著傻乎乎,其實是個小人精,她不會讓自己受委屈,更不會讓自己吃虧,我不擔心她,我擔心予非。”
沈麗英不動聲色:“哦?為什麼擔心予非,年輕人分分合合很正常,要是他們覺得彼此不合適,我們也不能勉強。”
“你不懂。”
“我哪裡不懂,你就是老頑固,講門當戶對,你跟蔣董想親上加親結親家,也別犧牲女兒的終生幸福。”
“我看你遲早把妙妙慣壞!”歐海平愉悅地笑了一會兒,正色道,“妙妙要是不喜歡予非,當初就不會接受我和老蔣的撮合,她是一定要和予非結婚的,即使最終分開,我也要讓別人知道錯在予非,而不是妙妙。這件事情交給你去辦。”
沈麗英笑道:“好,我知道該怎麼做。”
周逍在吃香的喝辣的時候,方已只能幹啃泡麵。熱水還沒煮開,她等不及,只能把調料粉灑進泡麵紙袋裡,把泡麵當成乾脆面吃,吃了幾口覺得不合口味,她見時間還早,索性出門覓食,打車到附近的小吃一條街,遠遠聞到燒烤味,她淌著口水就進了燒烤店,剛進屋就見到佟立冬和幾個男人在喝啤酒吃燒烤,方已想裝作沒看見,可惜佟立冬已經叫住她:“方已,怎麼跑這裡來了?”方已只好“噔噔噔”跑過去,笑道:“我出來吃宵夜,這麼巧啊,這些都是你朋友?”佟立冬向她介紹:“我同事,小張、小王、小天。”又對同事們說,“我朋友,方已。”佟立冬的同事都是光棍,見到方已自然不放她走,熱情地邀請她坐下一起吃,方已生性大方,客氣幾句也不再扭捏,讓老闆把燒烤送來這張桌。
佟立冬幾人剛下班,這頓燒烤是晚飯,吃起來各個都露出一副窮兇極惡樣,好像難民餓了十天似的,方已啃完羊肉串,一邊去拿熱乎乎的燒烤,一邊打聽警隊生活,崇拜說:“真的?”“還能這樣?”“太厲害了!”
手上一痛,她條件反射質問罪魁禍首佟立冬:“你打我幹嘛?”
佟立冬拿走她剛剛本要拿起的那串燒烤,把烤串放到同事盤裡,淡淡地說:“這是羊鞭。”
方已已經露出嫌棄的表情,幸好反應快,她及時掛上笑:“沒事補一補,挺好,挺好!”
佟立冬的同事客氣地把烤串舉到方已面前:“你吃你吃,我可以再叫!”
方已驚悚地擺著手:“別客氣別客氣,我吃韭菜就夠了!”說著拿起她點的烤韭菜。
佟立冬忍俊不禁,遮了遮嘴角的笑,手機在這時響起來,他看了一眼號碼,走到店外去接聽,那頭蔣國民聲音低沉,開門見山:“有一個叫方已的小姑娘,給我搞定她!”
佟立冬蹙起眉:“蔣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