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蘇皖給他做的,莫羽自然不會多想,畢竟他們相識多年,早將彼此當成了家人,但是蘇妍才剛剛被尋回,他們之間並沒有多少交情。
莫羽不想見她哭,才收了糕點,他自覺配不上她,也確實不願意成親,便不想給她多餘的期待,這才沒有來。
見他沒來,蘇妍便清楚他是在躲她。說不失望是假的,不過她也不是那麼容易被打敗的,反而被激起了濃濃的征服欲。
他能躲她一時,還能躲她一世不成,只要他還在京城待著,她就不信他能一直躲下去。
蘇皖怕她情緒低落,做月餅時,有意跟她講了不少趣事,蘇妍一眼便瞧出了姐姐是在擔憂她,因爹爹跟王爺也在,她也沒多說什麼,中午跟蘇皖一起午休時,便跟她說讓姐姐不必擔心她。
蘇皖仔細瞧了瞧她的神情。
小姑娘抱著她的手臂,笑起來依然是那副古靈精怪的模樣,蘇皖這才稍微放心了點,“真不難過?”
蘇妍小雞啄米般點頭,自然不難受,頂多有些失落而已,想到他接住糕點時眼眸深處一閃而過的懊惱,蘇妍甚至忍不住彎了彎唇。
見她這個時候還能笑出來,蘇皖才不再擔心。
這一晚的中秋節,他們邊吃著自己做的月餅,邊賞月,院中一片歡聲笑語,蘇皖心中也一片滿足。
雖然想到爹爹和孃親時,心中依然會難受,可是三叔和舅舅卻被救了出來,妍妍也被尋了回來,她如今還嫁給了楚宴,即將迎來第二個寶寶,每種程度上也算圓滿了。
蘇翼還喝了一些酒,他生性放蕩不羈,年少時因不服管教沒少被蘇父訓斥,如今雖成熟穩住了些,喝醉後卻又原形畢露了。
他施展輕功帶著蘇寶在王府飛來飛去玩了很久,蘇皖多少有些擔心,怕他萬一摔下來,或者萬一沒抱住蘇寶。
楚宴卻輕笑了一聲,“你也太小瞧他了,他的武功在整個京城都是數一數二的,閉著眼睛都不可能摔倒,沒什麼好擔心的。”
儘管清楚他身手不凡,蘇皖還是擔心啊,可惜她就算喊他也沒用,喝醉酒的男人才不跟你講道理,只管自己高興了。
蘇寶也很高興,抱著舅舅的脖頸,眼睛亮得出神。
兩人在府裡亂轉悠,還掏了一些鳥蛋,讓蘇皖給他們煮鳥蛋,蘇皖十分無奈。
一直到夜深時,三叔他們才離去,哥哥確實有些醉了,走時還將蘇寶扛走了,蘇寶今天是最最喜歡舅舅的一天,抱著他的脖子捨不得撒手,就隨著舅舅去定國公府住了一晚。
楚宴樂得清靜,送他們出府時,還道:“乾脆以後你來養他吧,我們也省點心。”
蘇翼笑得爽朗,當即應了下來。
蘇寶衝爹爹扮了個鬼臉,繃著小臉靠在了蘇翼懷裡,蘇翼也沒乘坐馬車,帶著蘇寶施展輕功回的府,外面不如府裡明亮,蘇寶這才有些怕了,摟緊了蘇翼的脖頸。
過了八月十五後,時間過得格外快,不知不覺蘇皖的肚子就七個月大了,天氣也一日日冷了起來。
蘇皖閒著無聊,又給蘇寶做了雙手套,他每日都得去讀書,路上這一截兒路都是走著,蘇皖怕他覺得冷,就給他又做了一雙,剛做好就讓蘇寶戴著試了試。
小孩長得快,去年那雙戴著已經有些小了,這一雙卻極為合適。蘇寶喜歡的不得了,還故意在楚宴身旁晃了晃。
楚宴瞧到後,酸了好大一陣。
蘇皖笑著打趣,“不然也給你做一雙?”
楚宴卻不許她做,終究還是怕她費神,七個月大的寶寶,將她的肚子撐得格外大,楚宴每日瞧著都覺得她快生了,幾乎是寸步不離地守著他,之前還時不時去一趟翰林院,如今是徹底不去了。
蘇皖多少有些無奈,當初她生蘇寶之所以七個月就生了,其實是因為身體不好,早上起床時,卻一陣頭暈,突然眼前一黑,她沒站穩,摔了一腳,這才早產了。
如今她身體好了不少,懷孕至今從未頭暈過,不僅營養補充的足夠,心情也很順暢,身邊又時刻有人盯著,想摔倒都難,自然不可能再早產。
都說十月懷胎,其實一般九個月也就生了,如今才不過七個月,距離生產肯定還得兩個月,蘇皖勸了他幾次,讓他不必如此擔心,楚宴卻還是寸步不離地守著他。
蘇皖只得隨他去了。
這三個月京城中自然有不少大事,不少姑娘都出嫁了,連譚妙的親事都訂了下來,前幾個月根本沒人敢娶她。
如今是見景王夫婦沒有報復她的意思,大家才意識到,在他們心中譚妙估計只是個無關緊要的存在,應該不會因為娶了她,就遭到報復什麼的,提親的是陸佳惜的三表哥。
他並非家中的嫡長子,因是嫡次子,便格外受寵,被養成了一個紈絝子弟,他對譚妙格外痴迷,不止一次地因為想娶她忤逆長輩。
之前大家還能拿景王嚇唬他一下,知道景王不會尋譚妙麻煩後,就又鬧騰上了,左右不是嫡長子,見他非譚妙不娶,家人只得妥協了。
譚妙以前是瞧不上他的,覺得他這輩子都只能依靠家裡,自個根本沒什麼本領,然而她瞧得上的又都看不上她,她為了嫁入高門,只好退而求其次了。
眼瞅著快要過年了,她如今十六,真拖到年後,一過十七,肯定更沒有好的,陸佳惜已經嫁給了大表哥,想到以後竟要與譚妙成為妯娌,心中就有些一言難盡,偏偏三表弟又認準了譚妙。
左右以後是她掌管中饋,譚妙又是高嫁,為了討夫家歡心,肯定得夾緊尾巴做人,她不信她能翻出什麼浪花來,她這才不再多想。
譚妙定親的事,對蘇皖沒什麼影響,她一如既往地過著自己的日子。
因為天氣變冷了,景王府已經燒了地龍,屋裡很暖和,她穿的並不厚,哪怕寶寶已經七月多了,行動起來也算方便。
晚上她卻又想起夜了,最近這段時間,因天氣乾燥,楚宴便時常盯著她多喝水,孕婦本就容易多上廁所,喝多了夜晚時不時就要起來一次。
楚宴察覺到她的動靜,就睜開了眼睛,他翻身坐了起來,小心將她樓到了懷裡,“想起夜了?”
蘇皖最初還有些不好意思,如今次數多了,倒也習慣了,只是慣常唸叨了一句,“之前就說我躺外面,這樣起來方便些,不用打擾你休息。”
楚宴哪放心她一個人,哪怕知曉孕婦後期肚子會一點點變大,瞧到她頂著個大肚子,他還是有些心驚,他下了床後,就將蘇皖扶了起來,再次蹲下給她穿好了鞋子。
將她扶下床還不算,還想扶著她一同過去,蘇皖臉頰有些發燙,她臉皮再厚,也不可能讓他跟著,再次將他趕走了。
楚宴還有些不滿,“什麼沒瞧到過?”
話雖如此,見她堅持,他只好在外等了等,夜涼如水,怕她冷到,他又回內室,拿了件厚點的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