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丈夫,扇,他之前來看過我們的訓練,說我這樣兒戲,只是在敷衍家主的任務、浪費你的時間……”
“不如讓他換個更加專業的老師來。”
……
“本來今天應該由扇通知你的,但我不想就這麼不告而別。”
“我們剛剛吵了一架,抱歉讓你看到這麼狼狽的樣子。”
少女斷斷續續解釋著,那些刻薄的指責令她眼裡水汽瀰漫。說到最後,她已然一副要哭出來的表情。
透過常夏的一番話,我逐漸想起了昨天傍晚發生的事情。
那位不速之客踏暮色而來,突然推開了訓練室的大門。
“我來看看我的未婚妻都在做些什麼”如是作出解釋,扇環抱雙臂沉默地看完了整場練習。最後他用硬邦邦的語調呼喚少女的姓名說:“常夏,過來。”,便轉身離開了。
同扇之前的行為對比,他的表現算是老實,所以我也放送了警惕,本以為是大少爺心血來潮接未婚妻下課的經典情節,卻不想竟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和。
儘管常夏有意把事情說得輕鬆,我也能猜出扇私下陰陽怪氣的模樣。
真是可憐。
對常夏的遭遇感到萬分同情,我將她抱進懷裡,像在安慰一個脆弱的嬰孩,用手掌輕撫她的後背:
“怎麼可以說這麼過分的話!”
“我從未覺得常夏失職,在我心裡你是最認真、最體貼的老師,你就是最好的……”
但在給予常夏安慰的同時,好奇比同情更深,它不斷地催促我進一步發問:
“但常夏的想法是什麼?”
“我給你添麻煩了?一定要走麼?”
“……你討厭我麼?”
常夏真的故意縱容我,在訓練裡投機取巧麼?
對於我是扇前任未婚妻這件事,她到底作何感想呢?
不光是行動,我要從常夏嘴裡知道答案。
在我“表露真心”後,常夏終於剋制不住緊繃的情緒。她將臉蛋貼上我的脖頸,炙熱的水滴濡溼了我的衣領:
“我喜歡和你相處。你很漂亮、很溫柔、術式也非常高貴……”
後面常夏的告白我並沒有聽清。我只要確切的答案,後面的理由根本毫無意義。
我討厭扇,他刻薄、傲慢、小肚雞腸,就母親所言像極了我的父親。
但他的妻子常夏卻沒那麼糟糕,她溫柔、體貼,她願意照顧我、保護我免受扇的責難。
明明常夏更喜歡我,但他倆卻因為婚姻關係密切連線,讓扇有了主宰常夏的可能。
好在不是每段婚姻都像母親和父親那樣緊密到令人作嘔。或許這次我可以做的更多——
比如把常夏從扇那裡搶過來。
只要這般思索,從未有過的情緒便在我心間躍動。
……
傍晚歸來的直毘人拉開了我房間的紙門。
直毘人剛剛洗漱過,半乾的短髮被他隨意地抓至腦後,唯有幾縷碎髮垂於額上,隨他的動作落下小小的水珠,將藍色的浴衣洇出一片深色的水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