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2 / 4)

濡溼、灼燙、些許刺痛,還有奇異的酥麻,他留下的痕跡彷彿束縛住我的繩索。

好熱。

“我可真是過分的男人啊。”

他看過咒靈留下的傷口,說著“你不會再遇到這種事了”,結果自己卻喜歡這樣做,和媽媽一樣,在我的胳膊上留下了討厭的“泉鳥花”。

慾望和剋制交融,那種假惺惺的樣子可憐、可笑又可怖。我垂下眼眸,望著他俯首的姿態,輕輕將它揭過:

“您只是醉了。”

然後深深地吸氣、慢慢地嘆息,用手指撫摸他的耳廓:

“沒事的,我原諒您……”

營造出純潔又深情的假象、

這是我跟他的秘密。

直毘人的愛護摻雜著男人曖昧的情愫,隨我長大越來越多、越來越多、叫人心驚膽戰,所以不管如何,他去側室那裡對我反而是件好事。

我對直毘人的想法毫無興趣,我只要直哉還在我身邊就夠了。

可我從未做過“母親”,宴會上貴婦人的話語始終在我心頭揮之不去——直哉小的時候還很懵懂,但隨著長大懂事,他還會認同沒有血緣關係、也沒有切實名分的我,安分做個洋娃娃麼?

慢慢的,我學會了用直毘人的禮物籠絡下人,配合著“遠道而來”的可憐身世,慢慢讓人聚集到我身邊,為我提供各式各樣的便利。

人與人的關係製成細密的大網,哪怕“直哉參加完咒術學習後,沒有立刻回家,而是應兄弟邀請,一同玩耍後發生爭執”這種些微震動,都會傳導到我這裡。

儘管擁有為數眾多的兄弟,但作為繼承人,直哉一直以天資為傲,從不主動搭理他人。再加上我慣有“討好他人”的惡習,相處也喜歡教育他“彬彬有禮”,直哉表面應和,在和兄弟相處還算相安無事。

這的確是值得關注的事情,但比起聽“忠心耿耿”的侍女一通分析,我更想要從直哉本人嘴裡聽到他的想法。

“謝謝你告訴我這麼重要的事,我不在的時候有勞你費心了……”

“現在我要去接他去琴房。”

笑著朝女僕道謝,我敲響了直哉房間的門扉。

孩子成長速度驚人,短短几年,直哉就有了小大人的樣子。出於性|別意識的考慮,直毘人叫人為直哉準備了獨立的房間。

最開始,我那愛撒嬌的洋娃娃瞪著那雙漂亮的綠眼睛,不滿地嚷嚷道:“不要和泉鳥分開”、“憑什麼爸爸晚上可以來這裡,而我不行?”,抱住雙臂跟父親直毘人鬧脾氣。

他小嘴一張就戳破了直毘人的掩飾,令男人爽朗的笑容在嘴角僵了足足一秒。

“看來是我任務太忙,沒有好好管教你啊。”

如是發出感嘆,直毘人扯住直哉的後領,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兩人認真進行了次“父子溝通”。雖然心不甘情不願,但明白了“什麼是靠得住的男子漢,回來後直哉還是慢慢接受了這種改變。

除了起居,我和洋娃娃一起彈琴的方式也發生了變化。最開始我讓他坐在我懷裡,後來我們親密地並排而坐,他時不時給我敲出幾個子音,現在直哉已經可以單獨坐在琴凳上跟著譜子彈出簡單旋律。

我安靜地站在直哉身側欣賞演奏。僅在一曲結束後,來到他的背後,從他稚嫩的肩上伸出手臂,扶住他的手腕為他糾正姿勢。

儘管表現得早熟,可直哉到底只是個孩子,心不在焉的演奏完全出賣了他內心的糾結與不安。

“手指要立起來一點,像這樣、‘噠、噠、噠’地敲下去。”

俯身時我掛在耳邊的一縷長髮輕輕掃過直哉的肩頭。

如果是平時,他一定會說著“這樣好癢哦”,笑著用額頭蹭我的臉頰,把將指導變成一場獲取偏愛的遊戲。

可現在,直哉只是望著我的臉龐發呆,沉穩的姿態中透露出一種欲言又止的糾結。視線相撞,他碧色的眼睛裡閃爍著我無法理解的情緒,被我扶住的手掌也悄悄上揚,無意識地貼向我的面板。

然而不待細看,直哉便別開臉頰,小聲地嘟噥說:

“對不起。我會好好練習的。”

看來他還是很親近我的。只差一個契機,直哉就會對我開口。

琴凳上還有很大一片空間,我挨著直哉坐下。將他的手掌放在膝上,循循善誘道:

“怎麼了?你今天不太能靜得下心,是訓練太累了麼?”

“平時咒力訓練已經很辛苦了,鋼琴只是愛好,就這樣一起休息也可以。”

禪院家對繼承人要求嚴格,男孩原本棉花糖似白軟的手掌,逐漸爬上了些細小的傷口。

這是彈琴的手、也是祓除詛咒的手,未來也會變成跟他父親一樣,堅硬又粗糙麼?

好可憐、好可惜。

輕輕觸碰他指跟薄薄的繭子,我語氣十分愛憐:

“不需要勉強自己,有什麼事都可以告訴我。”

在長大前,多依賴我一點吧。

親暱的接觸暫時緩解了直哉心頭的煩悶,他將腦袋靠上我的手臂,用臉頰貼著我,慢慢地蹭了兩下 。

他在沉默中堅定了某種決心,嘆息後語調重新變得輕快而飛揚:

“我沒事,我可是繼承人。還可以再練一會兒。”

看了他是決心要把事情藏在心裡了。

我長久地注視著他,像在注視一個陌生人,思緒翻湧,險些控住不住僵硬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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