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過類似影壁的牆,才到了正廳,廳內格局簡約而寬闊,左側擺著三張賭桌。
這裡是私人賭廳。
廳內的客人並不多,都是需要主人的邀請才能來的,穿制服的服務人員甚至比客人還多。
“那季總,我們就合作愉快了?”
“誒誒,好!黎公子客氣!合作愉快!”
季盛瀾一手拿著合同,一手伸出握住面前年輕男人的手,滿臉笑容。
清水湖的地賣了兩個億,雖然不見得是賺了多少,但目前公司財政狀況危機,有了這兩個億的資金,總算能緩上不少。
一旁陪坐的人見合同也簽了,生意也談成了,自然跟著喜氣洋洋。服務生把醒好的年份紅酒端來。
黎櫟舟拿了一杯紅酒遞給季盛瀾,“季總,一零年的羅曼尼康帝,前醒八個小時酒窖醒好了空運來的,您嚐嚐。”
季盛瀾眼睛一亮,接過酒後深深嗅了口香氣,獨有的百花和漿果香氣完美的散發了出來。
“好酒!黎公子太客氣了!”
他不知道今天走了什麼運,來了賭場後,竟然被邀請進了私人賭廳,賭了一局穩賺不賠的德州。黎三公子開了金口,他若是贏,兩個億現金拿走,若是輸,依舊是兩個億,不過是談筆生意而已
現在生意談成了,為季家拿了兩個億的流動資金,又喝到了年份羅曼尼康帝。
這趟郵輪遊真是幸福。
季盛瀾正打算好好坐下來品酒,可惜一口酒剛送到嘴裡,還沒嚐出香味,就被一聲怒呵嚇得直接吞了下去。
“季盛瀾!”
季辭看到季盛瀾正好好的坐在那笑容滿面的品酒後,一顆懸著的心陡然放鬆了下來,還好還好,人沒事。
可下一秒,她的心又被細繩吊了起來。
季盛瀾猛地轉過頭去,只見自己女兒正站在離他幾步遠的地方,冰冷地盯著他。
“辭辭啊,舞會結束了?正好!快來快來,我跟你介紹下黎公子。”季盛瀾擱下酒杯,走兩步到了季辭身邊。
黎櫟舟看到季辭後,眼神陡然一變。
她竟然是季辭?那個卡片小姐姐?怎麼就突然成了同一個人?
黎櫟舟忽然想明白了什麼似的,背脊莫名其妙刮過一陣涼颼颼的風。
二哥到底搞什麼名堂?
“你是季辭?”黎櫟舟眼神複雜,還是問了一嘴。
季辭淡淡掃過黎櫟舟,這人有些眼熟。
她沒有接話,只是問季盛瀾,“兩個億怎麼回事?”
季盛瀾壓低聲音,獻寶似的說:“怎麼回事,不就是清水湖那塊地,我賣了兩個億!那地早該賣了,抓在手上一分錢都生不出,每年的維護費還要一大筆......”
季盛瀾後面說了什麼,季辭一個字都沒聽見,腦袋一片空白,彷彿有無數小飛蟲在轉,翅膀震動,嗡嗡作響。
清水湖的地,賣了兩個億.....
她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話來,“.....賣給誰了?”
“黎家啊!黎氏集團呢!”
“........”
黎家之前出四個億,她忍住了,沒賣。她想過,若是真的走投無路,她就拿這塊地去和黎家談,至少是保底四個億的價格,再讓他們加一點也並非不可能。
如今連一半都不到,就賣了。
季辭看著合同上明晃晃的季盛瀾三個大字,以及刺目的鮮紅手印,只覺得眼前陣陣發黑。
季盛瀾自從放權之後,基本出於賦閒狀態,公司一切事務全權交有季辭做主。季辭為了不讓家裡人擔心,並不多說工作上的事,問也只是說再等等,一切都會好的。現下,她罵也不是,不罵又心堵。
忽然,季辭蓋上了合同,徑直朝坐在上首的黎櫟舟走去。
“黎公子,您好。我爸現在不管事了,清水湖那塊地他也不太清楚具體情況,不如您和我談?”季辭的聲音依舊很甜,聽不出生氣,也聽不出絲毫憤怒。
黎櫟舟呷了口酒,“清水湖那塊地不是都談完了嗎,季總雖然退居二線,但論起決斷來,晚輩也是佩服。季小姐既然來了不如好好玩玩--”
他轉頭吩咐服務生,“拿五百萬的籌碼給季小姐。”
立刻有服務員端來一盒籌碼遞給季辭。
季辭冷冰冰看著那些精美的籌碼,語氣強硬了幾分,“黎公子,我的意思是,我不同意的話這合同不作數!”
黎櫟舟一哽,頓時覺得面前的女孩和那天在試衣間的女孩是兩個人。
“那....季小姐是全季盛世的法人代表嗎?”
季辭愣然,突然明白了什麼。她此刻才算反應了過來,沈家邀請季盛瀾參加這場郵輪之旅的目的。
從一開始,就是個局,他們為了清水湖那塊地,做了這個局。
若非黎櫟舟盯上了這塊地,他們季家怕是還不夠格拿到沈家的邀請函吧。做一個局,把季盛瀾引過去,再給出一場無法拒絕的,看似不會輸的賭局。
如今她只是空有總經理的名頭,臨時空降的,手續都還未辦齊,公司法人代表依舊是季盛瀾,所以這份合同是有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