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背影在月色下尤為清雋,比起他穿黑色時的無情冷峻,白色的他帶給人一絲溫柔的錯覺。
他安靜地靠著玻璃欄杆,沒有說話,不知道是不是喝酒的緣故,呼吸微微粗沉。
季辭披著圍巾,站在一旁。此時已經過了十點。
時間,空間,人間都彷彿靜止了,詭異的讓季辭感覺這是在陰間。
算下來,她已經損失兩百萬了。
洗澡的時候,她一直在思考,等會趙淮歸來了,她該怎麼找機會打斷他試圖和她花前月下念頭。
而現在,她覺得方向搞錯了。
她要思考的怕是--如何找機會和他花前月下。
“呃.....”
“幫我把酒拿過來。”
季辭剛想著該不該說些什麼,就聽見前面傳來男人淡淡的吩咐。
季辭愣了瞬,然後把酒端起,走上前遞給他。趙淮歸接過酒杯時,手指不小心劃過季辭的面板,如雪般微涼。
他喝了小口,似乎是味不對,他蹙眉道:“去把檸檬拿來。就放在島臺上。”
季辭又是一愣。
這男人貌似吩咐她吩咐的很順手啊。我花一個億買你一天就是為了給你當女僕?
季辭黑著臉去把檸檬拿過來,杵在他跟前,“諾。給你。”
趙淮歸瞧她氣鼓鼓的盯著自己,紅潤的唇微嘟,他看出了幾分聲色鮮活。
“還需要我做什麼?您儘管吩咐。”小嘴翕動,吐出的話有點嗆人。
趙淮歸輕輕笑了聲,眼尾一挑,斜斜看了眼酒杯,“你跟我加點檸檬汁。”
然後,季辭很沒骨氣的給他加了。
酸澀的檸檬香氣在指尖爆出來,伴隨著海風,縈繞在兩人之間。
季辭想趁著趙淮歸不注意,多加一點酸死他,卻被他冷哼一聲制止,“想酸死我?”
季辭縮手,怯怯看他,一副逆來受順的可憐樣,“我哪裡敢。”
趙淮歸冷笑,他看她敢的很。
季辭見他不說話,很是嬌氣的說:“我真的沒有多加。你怎麼不信我啊。”
尾音拖的很長,嗲裡嗲氣,隨後像狗腿表忠心一樣,她雙手捧著酒杯,當著男人的面,喝了一口。
挑了杯口有酒漬的地方入口,琥珀色的液體滾入喉嚨時,她眯了眯眼。
紅唇染上兌了檸檬汁的酒,亮晶晶的。
趙淮歸的呼吸沉滯,竟然在想一個奇怪的問題。
是甜的,還是酸的?
喝完了杯中小半的酒,季辭舔了舔唇瓣,很是意猶未盡,她衝趙淮歸笑了笑:“好喝,你要嚐嚐麼?”
季辭抬手,把酒杯舉在男人跟前,印了淺淺紅痕的那一處對著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這個角度只要一低頭,就能和那抹紅,嚴絲合縫地貼近。
趙淮歸眸中意味不明,他輕挑地落了眼紅色,旋即看著季辭說道:“你好像一點也不怕我。”
從兩人第一次見面起,她就表現出過於自然的熟稔,以及生動。
她不怕他,一點也不。
自從進入詭譎的生意場後,周圍的人對他無一不是敬畏,亦或懼怕。就算那些絡繹不絕前來勾引他的女人,也都不免內心深處對他的懼意。
是因為太過單純無知所以無畏,亦或心機城府比他更甚,手腕在他之上?
趙淮歸覺得,後者,大概不是很切實際。
“怕你?”季辭噗嗤笑起來,怕他不信,還特意強調道:“我很怕你啊!!”
“真的!”
呵。狗男人。
霸總那味果然還是來了。
就愛玩“女人,你是不是怕我”這一套?
不過你若是開口說你喜歡玩“女人快怕我”這一套,我也不是不可以陪你玩。
但我覺得你更容易被“女人,你竟然不怕我”這一套給吸引。
放棄吧,柔弱小白花就和你不搭。
不是被你冷死,就是被你嚇死,再不濟,被你氣死。
趙淮歸根本不知道面前女人的心思已經飄到了外太空,他還是覺得那抹唇印刺眼,女孩甜膩的笑容更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