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龍殿,作為夢靈府最為華麗雄偉的寶殿之一,乃是專門為接待軍機大臣,皇親國戚所設立,其中的一磚一瓦,則都是由極品的琉璃晶石所砌成,每當夜幕降臨之際,流光溢彩,絢麗奪目。
如今,一個約莫雙十年華的青裙女子,正坐在那冰涼的殿階之上,柔弱的雙手拖著下顎,望著遠方的晴空,悶悶不樂。
十三年前。
“爹爹,芸兒什麼時候才能出門,什麼時候才能有一大堆好朋友呀。”
“芸兒乖,只要芸兒能在三年之內,邁入硬氣期,為父就準了芸兒的請求。”
“咯咯咯,這可是爹爹說的哦,可不許反悔。”
“哈哈,不反悔,為父和芸兒拉鉤。”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純真歡快的笑聲如那動聽的銀鈴,縱是有再大的哀愁,也會隨之消失無蹤。
眨眼之間,三年過去了。
“爹爹,爹爹,芸兒做到了,芸兒終於可以有一大堆好朋友了,咯咯咯。”
“芸兒,邊關戰事吃緊,為父……為父怕是要親自去上一趟,怕是不能……”
“哦……好吧……那,那爹爹一路小心,芸兒等爹爹回來再去。”
嬌小的身軀漸漸消失在夕陽之下,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孤單。
兩年之後。
“哼,兩年前便是硬氣期三重,過了兩年竟還是!真是個廢物!”
“噓,你小聲一些,要是讓府主大人聽見了,咱們可就慘了。”
“哼,聽見了又如何?我可是聽我爹說了,家裡的四成丹藥都餵給了這小丫頭片子,可到頭來呢?還不是屁用都沒,簡直是暴殄天物。”
“啥,四成?怪不得以前一個月放四枚,現在就一枚,敢情都是被她浪費了,太不公平了。”
“公平?誰讓人家是府主大人的寶貝女兒,咱們不是呢。”
聽得眾人的議論,在一顆古樹下的少女身軀一震,一雙粉拳緊緊地握在了一起,憤怒之餘,更多的卻是無奈自卑。
五年之後。
“父親,我放棄了,或許就真如他們所說的一般,我就是個災星。”
“哼,告訴為父,是誰在背後嚼舌根,為父這就要他身異處!”
“不必了,父親,所謂我命有人不由天,那都是假的,芸兒……芸兒認命了。”
“我的孩兒,為父……為父對不起你。”
“是芸兒對不起父親,辜負了父親的期望。”
柔弱的身軀側過,不想讓父親看到自己的悲傷,也想隱藏那醞釀已久,卻是再也忍不住的兩行清淚。
“傳聞姐姐早已踏入了仙神之境,可我……可我這個災星,依舊徘徊在硬氣期二重……”
美麗的四色花瞳之中,閃爍著說不出的哀傷,銀絲飄然,任由它輕撫著絕世的容顏,給人的氣質,似是天女下凡,神聖而不可侵犯。
但可惜,卻是久久流落民間,不見聖光,不過是空有一副好皮囊。
而如今,也就在她滿是惆悵,倍感自嘲之際,一個青袍青年不知何時出現,正坐在她的身旁,一手酒壺,一手鴨腿,不顧姿態,津津有味。
咕嚕嚕……
一口烈酒猛地灌了下去,酣暢淋漓,別提有多麼的陶醉,當即,也是立刻將夢嫣芸的思緒拉了回來,望著對方同樣是白如雪,美麗的畫瞳充滿了好奇。
“你是誰?”
餘音嫋嫋,如那九天懸河落下,婉轉動聽,卻又飄渺如雲。
青年沒有說話,而是心念一動,將一個雞腿遞給了她,順帶著的,還有著一個古老的鐲子,雖無任何亮眼之處,可卻是不知為何,竟是閃爍著奪目的金光。
“我不餓,你留著自己吃就行。”夢嫣芸莞爾一笑,美麗的花瞳並沒有絲毫的嫌棄之色,當時便是接過鐲子,好奇地套在了玉手之上。
“嘶,好清涼。”她睫毛輕輕眨了眨,有些俏皮的問道“可以讓我多戴一會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