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試著想小幅度地動一動, 下一刻,背卻撞到他的胸膛。
柳殊登時全身一僵,這下,是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了。
大腦也似乎是短暫地空了一瞬。
她的身體被太子鋪天蓋地地籠罩。
心跳更是停了半拍,接著,又飛快地加速起來。
這一瞬間,柳殊忽然覺得周圍的一切都像是要在幾息後就消失不見。
而她所有的感官只被身後的男人侵佔著。
心下…無端地更緊張了些。
聞初堯的舉動與他這個人一樣,帶著股極為濃烈的存在感。
惹得柳殊無法忽視,只能下意識遵循著對方的話,抬眼去瞧,“我、我們能不能晚些時候再……”
話未說完,男人的氣息突然襲來。
劃過耳上輕薄的面板,細碎的輕吻落下,在耳頸處引起一陣酥麻的戰慄。
順勢握住她的手,揉蹭了兩下。
理智漸漸消弭,在舌尖的交融下逐漸破碎、塌裂。
恍惚間,柳殊感覺到了身後人的呼吸,男人的體溫隨著動作,細密地傳遞而來。
她的髮絲被聞初堯撥在一旁,而後,是天旋地轉——
待柳殊反應過來,人已經在榻上了。
男人的吻與他素日的剋制冷淡的舉止做派完全不同,而是帶著股狠勁兒,朦朧間,晨間才穿好的襦裙鬆散開來,衣帶更是漸漸凌亂,與烏髮纏繞至一起。
那道琴音彷彿又在柳殊耳側響了起來。
不同的是,這次的樂曲聲一開始是舒緩的,彈琴的人似乎也是耐著性子的,一下又一下地撥弄。
濃烈的情愫被驟然容納近這一方小天地裡,接著,舒展擴散開來。
與先前流水潺潺遇知音的絲竹管絃相同,卻又似融進了別樣的欲|望。
直白的,濃烈的。
富有…侵略性的。
聞初堯就這樣傾下身,凝視著柳殊。
凝視著她因這道琴聲而情動的模樣,凝視著她面頰上的酡紅。
過了好一會兒,伴著女子的幾聲輕哼,一切皆歸於短暫的平靜。
半晌,見人確實適應了點兒,聞初堯撥絃的頻率也更快了幾分。
也是直至這時,他才漸漸顯露出了點兒獨屬於人後的惡劣性子,於淡然春色中,輕輕貼近了些。
更近了些。
近到能輕易瞧見柳殊的每一次微微蹙眉,以及那股始終揮之不散的羞怯。
伴著滿臉的嫣紅,隨之琴絃晃動,盪漾出層層餘波。
她似乎是有些承受不住,潛意識地想要去抓聞初堯的衣領。
下一刻,卻被男人故意使了力給往某處帶了帶。
水的潮意與樂聲的響動一道,極有規律地拂過周遭的一切。
晚春光景下,室內彷彿煥發出另一片柔醉春色。
……
待柳殊醒來之後,都還覺得這一切似是夢境一般。
唯有身上的痠痛時刻提醒著她,這不是夢。
床鋪已經被重新鋪好,而她身上的衣服…也已經被人換得妥妥貼貼的。
柳殊緩了會兒神,這才逐漸恢復清明。
腿間的酸脹感過於強烈,加之聞初堯剛開始時刻意放輕了些的動作…
柳殊定了定神,下意識想掀開被子去找被褥上的紅痕,驗證某種猜想。
誰料,殿外卻忽地傳來宮人們的詢問聲,“太子妃娘娘,您醒了嗎?”似乎是聽到了動靜,端著盆子走近,“您這會兒可有什麼吩咐?”
柳殊還沒厚臉皮到可以在外人面前掀開被子一探究竟,於是便只好先歇了心思。
“…想喝點兒水。”她有些莫名地扭捏。
宮人們聞言,立刻有一人去倒水,另一人則把盆放在榻邊的案几上,幾息後,用浸潤好的帕子給柳殊輕輕擦拭著臉頰。
潤了潤嗓子,她這才算是精神了點兒。
門口處,松蘿和荷陵正好端著吃食進來。
見到熟悉的人,柳殊心下一鬆,“你倆先退下吧。”她剛還在納悶怎麼進來的不是松蘿她們,結果是去小廚房給她端吃食,正好就這麼會兒的時間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