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殊被那隻溫熱的大手微撫著,揉得舒服了,點頭輕輕應了聲。
聞初堯聽著,卻覺得像是心頭被小貓撓了一下似的。
男人眼底的那抹暗色更深了,“…柳殊。”嘗試著循循善誘,“我幫幫你,就不疼了。”
柳殊正被揉得昏沉沉地,快要睡著了,聞言,有幾分疑惑地望來。
霧濛濛的眼,偏生眼角旁又夾著幾抹水漬的痕跡。
儘管知曉那是眼淚留下的印記,太子殿下還是忍不住在心裡喟嘆了一聲。
他到底不想當人很久了,見懷裡的人沒有牴觸,還這麼柔柔地順著他,話說得是相當正派,“我幫幫你,好不好?”
折騰了這麼一遭,柳殊本就有幾分迷糊,如今危機解除,腦袋更是發起昏來。
聞初堯說……要幫她。
她思索了片刻,便又繼續點了點頭。
這句話彷彿是給了身上的人一個明確的訊號。
他的手臂再度緊了緊,接著猛地把人再次壓在身下,直接又吻了上來。
柳殊怔愣了下,忽地福至心靈,明白了他所謂的“幫”是什麼意思。
但…很奇怪的是,這個吻竟讓她升起不了任何牴觸的情緒,甚至…還有幾絲熟悉。
聞初堯明明是那麼惡劣的一個人,嘴唇卻也是溫暖柔軟的,似羽毛拂過,帶著股他身上特有的沉木香氣。
轉瞬間,就徹底蓋過了她身上淡淡的果酒味道。
唇齒交纏,細細勾勒之後,便陷入了更深層次的探索。口腔內盡數被他的清冽佔滿,混合了絲絲甜潤的果酒味。
酥酥麻麻地,惹得她的身子又開始發起軟。
柳殊憑著僅存的理智哼了兩聲,“疼……”
聞初堯正在興頭上,正準備進一步攻略城池,卻驟然被拉回。
身|下似乎傳來了一股溫熱。
他的面色有一瞬的發怔,像是本來按照既定程式的人突然被外力按下暫停鍵。
柳殊……竟這時來癸水了?
聞初堯:“……”
他輕咳了聲,過了好幾息才再度出聲,“沒事…”說著便想要把人先抱起來。
此時情況特殊,他本有些按捺不住慾念,又不想強求於她,僵持了兩瞬,這才放開她說,“罷了。”
誰料,身|下的人臉色竟愈發地不好看。
“……好疼。”
聞初堯變色一變,立馬就吩咐宮人去把太醫喊來。
他則把人換了個舒服些的姿勢,移到了另一側尚且乾淨的床鋪之上。
半晌,太醫院的人才火急火燎地趕來了,一見面就下意識地要磕頭請安。
“不必。”
“趙太醫,先過來看看太子妃如何了。”聞初堯淡淡打斷了他的動作,聲音陡然壓低,“動靜小些。”
趙太醫行到一半的禮生生止住,聞言,趕忙輕步上前,隔著輕紗的遮擋,搭脈,“…太子妃娘娘是憂思過重,加之這兩日貪食了些性涼的食物,這才…腹痛了。”
他到底是在宮裡待了十幾年的老太醫,醫術不說多精湛,也是頗有造詣的。
聞初堯的臉上沒什麼大的波動,唯在對方提到有幾個字時,眉心微蹙。
而且……
性涼的食物……?
這幾日,東宮的小廚房應當是沒做過此類東西的。
沒糾結於此,他又問道:“那她的身體可是需要繼續調養一二?”
他記得,柳殊剛進宮時,身體底子是不大好的。
只是…有柳太後同在宮中,又調理了這麼久,還以為已經好了。
聞初堯瞥了眼床榻上臉色隱隱有些泛白的人,唇角輕抿。
看來……日後還得多盯著些。
“正是,殿下高見。”趙太醫這會兒也已經回過味來,心底重新衡量了一番這位太子妃的地位,說話的語氣不自覺地越發恭敬,“太子妃娘娘…身子性寒,又是葵水期,寒性與涼性相撞,無疑是雪上加霜。”
“不過只需調理個一兩月,便足夠了。”他接過旁邊候著的宮人遞來的紙張,提筆寫下所需,半晌擱下了筆,“按此藥方按時按量抓藥即可。”說完用雙手把東西遞給了上首的人。
聞初堯細細掃過後,這才把東西遞給了旁邊的宮人去煎藥。
誰料,待那宮人一走,太子竟又望了過來,“趙太醫。”
那聲音又平又緩,趙太醫聽著,卻只覺得心頭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