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添貴是殺人,而她兩個小叔子還想要把她閨女嫁給於添貴,嫁給一個殺人兇手!
張氏越想越心驚,再聯想到於添貴給兩個小叔子出的主意,要把她閨女嫁到規矩大的人家,還要那種守寡不能再嫁,只能在夫家守寡或者絞了頭髮做姑子的!
他們是不是也想要對她閨女……
這個想法一開了頭,就再也停不下來了。
張氏不敢把這件事情告訴自家閨女,一直都憋在心裡,但是這段時間裡她是想盡了辦法去偷聽郭二、郭三兩對夫妻的談話。
不管是郭二和郭三,還是兩個弟媳婦,只要他們有單獨湊在一起的情況,張氏就會找準一切機會偷聽。
在她有心之下,還真讓她聽到了不少東西。
這兩個小叔子和自家媳婦對他家的狼子野心暫且不說,這是早就已經知道的東西,她在也不會那麼天真,以為兩個小叔子拿了他們大哥的遺產就會好好對待她們母女!
這兩對夫妻就是中山狼!
只會恩將仇報的那種!
因為郭二和郭三兩個算是於添貴少有的好朋友了,所以隔三岔五就要被請去衙門裡談話,也從中知道了不少關於案件的進展。
若之前這於添貴還只是案件嫌疑人,而現在就算他還沒有認罪,這件案子也絕對是他辦下的沒跑了。
官府仵作在女屍的身體上,還有外殼包裹的泥塑神像上都發現了長短不一的白色鬚髮,說明殺害劉家女,不,準確得說,把劉家女封到泥塑神像裡的人絕對有頭髮花白這個特徵。
劉家女中等身材,雖然只是一個女子,但要把這麼大一個女子封到神像裡面,也是件不算輕鬆的活計,一個真正七八十歲頭髮花白的老頭肯定是做不了這樣的體力活,那麼於添貴又附和了一條嫌疑人特徵。
而且在劉家女身上,除了她自己的頭髮,就沒有別人的頭髮了,甚至是在收集回來的神像外殼上面,都只有白色的頭髮,沒有黑色的頭髮,這說明製作神像的就只有頭髮花白的人。
而且根據府衙那邊的深入瞭解,於添貴早年給寺廟做過活,也跟著寺廟裡塑金身的師傅後面打過下手,這就是說於添貴是會製作神仙的,就算只有皮毛!
他身上的嫌疑更加大了!
後面官府更是查出了於添貴與死者劉氏女的關係,或者說是曾經有過的關係。
原來是於添貴的獨子曾經和劉氏女議過親,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兩家的親事沒有做成,最後這樁婚事就這麼不了了之,而劉氏女更是在之後另許了別家。
當然這件婚事後來也沒有成,因為劉氏女在成親之前就已經失蹤了。
外面人都是傳她和貨郎私奔了,而劉氏族人也只當從來沒有過這一個閨女,自然也就從來沒有去找過她,更是無從得知他們劉家的女兒被人殘忍殺害,還用泥巴封在了神像裡!
隨著張氏瞭解到的細節越來越多,她的腦子裡胡思亂想的東西也越來越多,住在郭家,看誰都像是要害她閨女。
她無數次午夜夢迴,夜裡做的噩夢都是兩個小叔子捂著她閨女的口鼻,也學那於添貴的模樣,把她閨女封進了神像裡面。
不能在等了!一定要讓她閨女嫁人。
或許是她最近的行為十分異常,讓郭二兄弟兩個看出了端倪,他們還特地叮囑了自家媳婦要把張氏看牢了。
雖然他們兩個不知道張氏心裡想的是什麼,但是最近他們寡嫂看他們的眼神,總讓他們心底覺得毛毛的,多做一點準備總是沒有錯的。
沒想到是做多錯多,這反倒讓本就已經是驚弓之鳥的張氏更加覺得小叔子倆夫妻在密謀害她閨女,沒準連她都要害上了。
於是就有了今天這一出。
張氏穿了下人婆子的衣裳,從郭家逃了出來,打聽到豆腐坊,在外面等到宋兆巍和趙恩兩個出來,然後就噗通一下給趙恩跪下了,求宋先生娶了她家閨女,救救她家閨女的命。
宋兆巍和趙恩兩個聽完張氏的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覷。
半途的時候,他們兩個就已經把這個頭發花白的女人請到了屋子裡。
屋裡只有他們三個人,馥娘就過來給倒了一杯水,就被宋兆巍打發出去了。
小孩子家家可不能聽這些東西。
宋兆巍是這麼想的。
馥娘好奇心不重,她也只是狐疑看了一眼張氏,沒有多想,只當是來找趙世叔伸冤的百姓。
畢竟趙恩是個縣令,她爹是趙縣令的師爺,縣令和師爺都要處理老百姓的冤情,而她爹和趙世叔都是都是以當一個好官為終生報復,這點馥娘還是知道的。
而張氏看到馥娘卻是警惕。
到不是因為她誰都不形容,只不過她對於宋兆巍一直沒有過來找她女兒提親也是頗有微詞的。
馥娘對張氏的眼神沒有多大的反應,她只以為是老人家怕自己的事情被外人聽到了,馥娘非常貼心,送完茶水之後,腳步反而還更快離開了屋子。
等到馥娘出了屋子,還把門嚴嚴實實關上了之後,張氏卻扭頭用一雙含淚的眼睛看著宋兆巍:“宋先生之前不同意和小女的婚事,是不是因為先生家的女兒不同意?”她問道。
宋兆巍:???
滿臉的問號。
說起來宋兆巍也是一個直男,完全跟不上張氏的腦子。
怎麼這事又和馥娘扯上關係了,他倒是想要辯解幾分。
不是馥娘不同意,在這件事情上馥娘一直都是舉雙手雙腳贊同的。
當初在小飯館的時候,馥娘還和他聊到他娶了妻子之後生了二胎誰來照顧,她沒有空就讓她的後姥姥來照顧。
當時馥娘假定的那個“妻子”可不就是唯一一個與他說過親事的郭寡婦?
宋兆巍瞟了一眼張氏,這個滿臉狼狽的女人,臉頰突然燙了起來。
張氏好像就是馥娘嘴裡說的“後姥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