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一世,絕不會一帆風順。
就算是盧楠背後有著盧家強大的背景,他的工程專案一樣會出問題,一樣讓她頭大。
是工地就有人幹活,幹活就會受傷,嚴重的就會死人。
盧楠的工地死人了。開壓路機的師傅早上開工的時候,開著機器就奔工地邊上的河裡去了,結果機毀人亡。
師傅姓張,不到四十歲,外地人,長得黑,人稱老張。
出事當天,老張媳婦跑醫院來鬧了。
盧楠當然不會親自出面。地產公司所有的日常事務都是由她的表弟石成打理的。
按照盧楠指示,石成給老張媳婦二十萬了事。
雖說人死不能復生,但錢是唯一有效的彌補方式。
結果第二天,老張媳婦又到工地上來鬧,說二十萬不夠,她肚子裡懷了老張的孩子,她母子倆日後沒法過……說你們要是不給,就上法院告狀。
盧楠再次退讓,又讓石成給了那女人十萬。
本以為此事就此了結。但是三天之後,那女人又來了。
盧楠很火大,但她還是忍住了,畢竟人家死了男人,雖然死因未明。盧楠讓石成先把那女人穩住。然後便給陳遠打電話,道明此事。
陳遠嚇了一跳“死了人?”
盧楠倒是很淡定“我是有辦法解決,可我不想把事情鬧大。畢竟人命關天,最好能息事寧人。我不知道老張老婆怎麼想的,我擔心石成腦子不夠用,所以,我想讓你過去。”
陳遠深知不是小事,便一口應下,畢竟自己也是卓璽的一員。
到了工地,就見許多人圍在河邊上看熱鬧。
陳遠拔開人群進去,就見地上坐著一個農婦,哭天喊地,歇斯底里地叫嚷著亡夫的名字。
一切都讓人覺得,那麼悽慘。
陳遠緩緩走過去,拍拍女人的肩膀,道“大嫂,我能跟跟你單獨聊聊嗎?”
女人抬頭一看,愣住了。
陳遠也愣住了,這女人雖然打扮得灰頭土臉,但陳遠還是能認得出來,她就是那晚在英皇夜總會跟周小軍在一起的那個女人。
“你……是……?”女人不知從何問起。
“我是這家地產公司的法人兼董事。”陳遠沒時間去想這女人怎麼成了老張媳婦,當務之急是要把她穩下來,“你有什麼訴求,可以跟我說,我儘量滿足你。”
“我……”女人恍惚了一下,突然開啟陳遠的手,又撕心裂肺地哭喊起來,“你們陪我多少錢都陪不回我男人的命啊……我可憐的娃兒……還沒有出生就死了爹……”
包工頭在一旁道“弟妹啊,你家男人可是自己衝到河溝裡去的,這不關我們的事啊!”
“我不管,我不管!”女人不容分說,“就是你們害死了他!”
……
陳遠看得出來,這女人不會善罷甘休。
於是讓石成跟包工頭先將圍觀的人散了,工地不要停,照常幹活;再派兩個人專門伺候著老張媳婦,比如打個傘,端個水,送個盒飯之類的。
而後,陳遠把石成和包工頭叫到辦公室。問包工頭“老張家裡還有什麼人?”
包工頭說“不清楚。只知道他是河安縣人。”
陳遠問“河安縣,是蘇河市河安縣嗎?”
包工頭點頭道“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