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飄起了點點細雨。
夜色中閃爍的星星燈火就這麼被雨水一滴滴地捕捉、包裹,化成一片模糊的迷幻顏色。
墨黑的煙霧爭先恐後地逃逸著,徒勞地想要躲避身後兇猛音波的窮追不捨。
“砰!”
全副武裝的鋼鐵巨人渾身閃爍著危險的紅光,才剛剛艱難地從黑霧中鑽出,就被緊隨其後的巨大沖擊波給撕扯得粉碎。
“啊!我死了!”
希怛盯著化作灰白的電腦螢幕,懊惱地喊著,雙腿胡亂地踢打著還殘留著些許梨子甜味的無辜空氣。
“小心點,別給腿弄抽筋了。”雅威就坐在希怛的身邊,雙手伸出,緊緊摟住了她亂動的小腿。
“你要玩嗎?”雙腳踩在他堅實的腹部上,希怛揉了揉有些酸的脖子,用下巴指向正在閃爍的電腦螢幕。
“我不喜歡玩遊戲……”雅威搖了搖頭,抓住那雙抖動的小腳,按照在網上查到的技巧,由輕到重、節奏舒緩地給她做著按摩。
“嘶……”希怛咬著牙,努力不去出疼痛中混雜著舒爽的尖叫。
室內突然安靜了下來,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就變得清晰可聞了。
“外面又下雨了……”希怛扭頭看了一眼模糊的窗外,輕聲感嘆了一下。
“喜歡雨天嗎?”
“……算不上喜歡。”秀美的眉毛時不時抽動一下,希怛忍著疼痛,悶悶地回答。
“為什麼?”雅威輕聲問著,輕輕把白皙中正透著嫩紅的雙腳重新放回那雙粉色的棉質拖鞋之中。
“天氣本身沒有好壞……我只是……不喜歡夜之城的雨天。”
輕輕活動了一下有些痠痛的雙腳,希怛站了起來,踱步走到窗邊,俯視著窗外,那個被雨水連線在一起的天與地。
“有想過以後離開夜之城,去什麼地方定居嗎?”雅威走到洗手間,輕輕擰開水龍頭,仔細地清洗著雙手。
“還沒有……呀!你洗這麼仔細幹什麼!我腳很髒嗎?!”
希怛搖了搖頭,剛打算一本正經地思考,眼角的餘光卻突然瞥見男友正仔細清洗雙手的動作。
她惱火地皺著鼻子,大步走到一臉壞笑的雅威面前,用毛絨絨的鞋尖輕輕踢了他一下。
“不髒不髒……”雅威用擦拭乾淨的雙手抓著希怛逐漸圓潤起來的臉蛋,輕輕揉捏了幾下。
柔軟而細嫩,像是新鮮的果凍一樣的觸感讓他有些愛不釋手。
“唔……”
被他作怪的雙手抓著,全身都彷彿融化了一般,失去了力氣。
紅彤的色彩逐漸爬滿白皙的臉頰,希怛皺著眉毛,在他作怪的手上輕輕咬了一下,留下一圈淺淺的印記。
“別鬧了!不然今晚你就睡沙吧!”希怛故作生氣地喊著,明明是氣憤的話語,語氣中卻藏不住開心的笑意。
“好……”
雅威沒有點破女友的心口不一,故作乖巧地點頭之後,用力將她攬入自己的懷中。
希怛閉上了雙眼,將全部的心神都倚靠在了那溫暖的懷抱之中。
“我……還沒有想好……”她輕聲說著,繼續著剛剛中斷的話題。
海邊的小鎮與和煦的陽光終究只是幻想。
只要最愛的人一直陪伴在身邊就好了,無論是在天堂還是地獄,對她來說,都沒有所謂。
◎
“蘿拉,你喜歡下雨天嗎?”
依舊是那家熟悉的餐館,可是再也不會有那種心心戀戀的感覺了。
“啊?”
直到安賢媛第二次呼喊之後,蘿拉才回過神來。
“喜歡下雨天嗎?”安賢媛撐著腦袋,不厭其煩地第三次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