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才一輩子都是農民,在鄰村娶了一個媳婦。
原本他可以過著兒女雙全,蒸蒸日上的日子,但這些一切都變了。
黃才嘆口氣說道:“幾年前,我們這裡修公路,在立著土地公的頭上準備挖開一條公路時,突然挖到兩條大蛇。第一條大蛇被攔腰挖斷,當場斷氣,但第二條卻跑了。後面修路的工作人員就遇到各種各樣的問題。
咱們村子也出問了問題。
吃飯的水變成血水,莊稼乾死,養的牲畜一夜全死完,就連我一雙兒女也……”
黃才忍不住痛哭起來。
沈惑沉默一會兒,繼續問道:“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沒人管嗎?”
黃才解釋道:“之前有道長來過,只不過,他在做完法事後,被人發現溺死在小河裡面,後來無論神婆還是道士聽說來岐山村,都拒絕了。時間一長,好像當初的詭異事件慢慢停了下來,村子也安靜了,大家就沒管了。”
沈惑瞥見黃才頭頂不少白髮,忍不住嘆口氣。
滿打滿算,黃才才不到四十歲,早年喪父喪母,青年一雙兒女莫名病死,到了晚年妻子癱瘓,這個家算是散了一半。
黃才擦擦臉上的淚水,收拾碗筷,才對沈惑說道:“沈先生你們早點休息吧,我去看看我老婆。”
沈惑目送黃才下樓,才關上門。
“你發現了什麼?”沈惑問小花。
只有沈惑腰高的小花,嬰兒肥的下巴揚起,對沈惑說道:“他的面相很怪。”
沈惑點頭:“你看見了什麼?”
小花糾結道:“我也不清楚自己看得對不對。”
沈惑擺擺手,“不怕,如果說錯了,我幫你糾正。”
小花鬆口氣,說道:“黃才的面相為鰥夫命,一生悽苦,無子無女,老無所依。可是他眼神清正,面部堅韌,山根長而與圓潤,一生順遂,老年子孫膝下,兒孫滿堂,是平安命。兩種不同的面向,好怪。”
沈惑道:“相面不錯,但你忘了什麼,什麼改變了他的命運。”
小花腦海中靈光一閃,兩眼泛光地看著沈惑。
“哥哥是說那條公路?”
沈惑點點頭,“這條公路正如你之前說的那樣,蛇頭截斷,逆運倒灌。原本黃才可以有富貴命,但是那條路生生破壞了岐山村的風水,把岐山村變成一個四處透風的漏勺,抓不住運氣。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整個村子生出來的孩子多半夭折。”
小花想不出來,村子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反噬。
他把自己疑惑的地方說給沈惑聽。
沈惑望向遠處的岐山,目光中藏著小花看不透的情緒。
“當然不止風水,風水頂多影響人,但不會改變氣運,這山裡肯定有個大東西。”
小花道:“是不是苯教的人?”
“嗯?”沈惑回神歸來,摸著小花的腦袋問道:“為什麼這麼問?”
小花說道:“之前張武師叔跟我說,苯教的人心狠手辣,最喜歡以普通人的性命做賭注,我覺得應該是苯教的人乾的!”
沈惑笑了笑:“睡吧,等明天上山就知道了。”
小花打個哈欠,用力點頭。
一夜無夢。
一大早,沈惑就被樓下喧鬧聲吵醒。
他轉頭看了一眼沉睡的小花,穿好衣服下樓。
“我的兒啊,我可憐的孩子!”
“老婆,咱們兒子去讀書了,他沒事的!”
“真的?”
“我老黃什麼時候騙過你?”
沈惑走到拐角聽到黃才和一個語氣有些瘋癲的女人說話,心中明瞭,這可能就是黃才的癱瘓在床的妻子。
他走了出去,站在黃才家門口,凝視村莊。
剛走出門,他就“看”見周圍瀰漫著一股別人看不見的陰氣。
從這裡能看到山頭的公路,那就是斷裂的蛇頭。
此時,蛇山活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