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後，馮達克找上雷恩，無比鄭重地行禮之後，他問出一個困擾了他很久的問題。
“師父，對你來說，我是不是一場交易的籌碼？”
雷恩很果斷地否定了：“籌碼？當然不是！就算沒有阿勒加的請求，我碰到你的話，你依然是我內門弟子的最好選擇之一。”
雷恩的回答，讓馮達克心裡好受多了。
“真的嗎？”
雷恩笑了：“我討厭麻煩。能事半功倍，為什麼非要事倍功半來折磨我自己？我知道伱對今天的事感到困惑和鬱悶，但你也應該清楚——你生於王族，天生家境優越。你身為王位繼承人，註定了你沒法像平民子女一樣，必須拼命才能博取一個前程。”
馮達克沉默了。
雷恩繼續道：“過去幾十年，你都被保護得很好，所以看了騎士的你，心中升起了冒險的衝動，隨著年齡增大變得越發不可壓抑。偏偏你的理智又告訴你，你將來要當一個國王，你有更重要的任務去完成。”
馮達克點頭：“師父你說得對。”
“你的成長經歷決定了你的狠勁和拼勁都不足。這又跟你的願望是矛盾的。這該怎麼辦呢？”
馮達克啞然，他的所思所想都被師父猜透了。
“所以你要怎麼走，不取決於我是否對你庇護，而取決於你自己啊！”雷恩眸子裡的神光宛若一雙漆黑的黑曜石長劍，狠狠地扎進馮達克內心。
“別說為師我要束縛你的人生。作為你的師父，我可以給你選兩條路——其一是你宣佈放棄王位，放棄你現在的一切，那我會像對待你師兄唐斯一樣嚴格而殘酷地訓練你。讓你直面最危險的困境，殺入最可怕的地下城。你有這個天賦，我也有把你培養為傳奇大法師的信心。”
但，你敢嗎？
馮達克渾身一顫。
雷恩舉起手，豎起第二根指頭：“告訴你，哪怕是法師，也分為實戰派和學院派！學院派實戰略差，卻精通所有魔法理論，對各個魔法領域都有涉獵，在鑽研新魔法上更有天賦。”
說罷，雷恩揮揮手，讓馮達克下去自己好好想。
一小時後，雷恩感到宿舍區一股談不上非常澎湃，卻十分純淨的魔力光柱沖天而起。
那宛若火柱的巨大魔力龍捲風，把好多學徒驚動了，紛紛跑出來觀望。
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的雷師父嘴角微微上翹：“哦。馮達克*鐵手殿下，你還是做出你的抉擇了。”
晉升，是講究基礎的。
過早晉升不是不行，還是那句話，如果這是以透支潛力為代價，以冒險者的角度這就是得不償失。
換成政治的角度，馮達克選擇此時晉升是對的。
什麼戰馬上的皇帝，那多半會出在開國皇帝身上。
創業和守業是兩個概念。
守成之君需要的是穩。
特別對於矮人來說，尤其如此。
雷恩穿越前，某個苦逼3歲當王太子，74歲登基，蹲坑71年就已經成為傳說了。換矮人這邊，在太子位置上站崗百年是常有的事。矮人自己也習慣。
要鞏固太子位置，有時候不需要太多花裡胡哨的資本，做好本份就是。
馮達克固然可以學唐斯，但唐斯拋棄的僅僅是一個騎士身份，他要拋棄一個王位，他做得到嗎？
經歷過查霍克事件，他也很清楚，如今的鐵手氏族不可能有資源再供養一個傳奇大法師。雷恩這邊資源是多的離譜，那全是拼來的，他作為六弟子跑到雷恩門下，又要等多久才輪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