鑼鼓喧天, 彩旗飄蕩。
當“錦繡坊頭牌織女王二丫比武招親倒計時”的巨型條幅, 在新港城最大的廣場掛起來的時候,楊夕一身弱風扶柳的小白裙兒, 面無表情的站在錦繡坊臨時搭起來的臺子上。
其他織女們歡天喜地, 像慶祝過節一樣忙碌著現場的佈置, 還有給過往的“男人”放手寫傳單。
楊夕“我說,王二丫這名兒當初到底是誰給我起的?”
顏紅嬌“我起的。”
楊夕“這麼質樸田園的名字, 實在不像顏姐你的品位。”
顏紅嬌笑眯眯的“我的品位是什麼樣的?水沁沙, 夜闌珊,要麼夢鄉愁?”
楊夕聽得一哆嗦,繃緊了後背的肌肉“還是王二丫吧,起碼像個人名。”
在錦繡坊安家落戶,這前後也有三個多月了。
她能感覺到, 顏紅嬌對她始終有些牴觸, 一方面欣賞她的技術和為人,一方面又總要找些機會欺負整蠱她。都是些不疼不癢的小事兒,楊夕並不真正跟她計較,她只是很意外。
在錦繡坊三個月,楊夕話不多, 幹活不計較,兼之自帶一身筆挺利落戰鬥民族氣息, 使得一群鶯鶯燕燕特別有安全感。尤其在她替其中一個頂漂亮的小寡婦, 打跑了糾纏她幾個月的流氓之後, 楊夕在錦繡坊姑娘們中的人氣, 簡直到達了無法仰望的巔峰。
可坊主顏紅嬌本人,就是對楊夕客客氣氣,疏離又針對。
還時不時在楊夕耳邊灌輸,我們天羽本是原大6上實力最強盛的國家,老百姓日子過得最好的國家,就是你們這幫外國人,總是打壓我們,才搞得我們一年比一年難過,不得不揭竿起義。
是的,不管楊夕怎麼隨和,怎麼學會了一口流利的天羽方言,在顏紅嬌眼中,她始終是一個外國人。而這樣的話,時不時派人來關照她的百里歡歌,和偶爾來錦繡坊跟她商量偽裝戰術的雲想閒,反而都不會講。
莫不是我從前搶過顏姐的男人?楊夕面無表情的想著。
“二丫!”
“哎……”楊夕回神。
“想報名的人挺多的,咱們錦繡坊不缺錢,可也禁不住一天一天比個沒完。你有什麼要求沒有,提出來,我們給你加上!”
楊夕尋思了一下,終身大事還是得誠心對待的“找個聰明的?”
眾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又齊齊的去瞧楊夕。
楊夕有點莫名“幹嘛?你們問我我才說的。”
顏紅嬌露出了個牙疼的表情“你早幹嘛了?都定了是比武招親,你要個聰明的?”
楊夕“要不加個文試?”
看見眾人皆是一臉你怎麼能這麼不靠譜的神情,無奈的道,“要不算了吧,招什麼樣算什麼樣吧,別太醜就行。”
顏紅嬌氣得想抬巴掌抽她,這特麼是給誰招親呢?你還嫌麻煩上了!
年紀最大的織女忽然扯了扯顏紅嬌的袖子,顏紅嬌一愣,就見大姐已經拉著楊夕去了站臺的一側。
“丫頭,你是不是心裡有人啊?”大姐悄聲的問。
楊夕愣了一下“沒有啊。”
大姐又仔細的瞧了瞧楊夕的神情,低聲道“是人家條件太好,怕自己高攀不上?”
楊夕抓了抓頭“我就沒想高攀誰啊?”
大姐抓著楊夕的手拉下來,“姐姐知道你記不得以前的事情了,可是打你記事兒以來,誰對你最好?”
楊夕想了一想,腦海裡出現了自己剛記事兒的時候,從山洞裡把自己挖出來,還被自己在脖子劃了道口子的漂亮姑娘。她叫什麼來著?
那時候她整個人接受不了自己是失憶了,而不是個樹精,混混沌沌很多事都記不大清醒了。只記得那姑娘臉上有道小疤,卻不耽誤她青春好看。
剛要開口,大姐又補了一句“遠的不要提了,異地不現實,就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