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開始得如此突然,誰也沒有想到。
聞人無罪拎起長刀,半空中劃過一個完美的弧線,拉開了戰鬥的序幕。
落地一刀,三丈長半尺深的裂痕。
“轟隆”巨響,甚至是之後才被聽見。
點擎蒼七個修士倉促後退,一個年輕女修險些絆進地縫,中了偷襲。
脫口驚呼“誅仙?”
劍道六魁,各有看家本領。
誅仙劍派的功法,並不像他們的名字那樣堂皇大氣,相反,他們長於偷襲起手,以弱勝強。
這一手“壓聲劍”的戰技,恰是誅仙的不傳之秘,十分好認。
聞人無罪掀唇一笑,長刀橫揮,三十六道劍氣從地縫中轟然炸起,斜掩著手中刀罡,從四面八方直撲那出聲的女修。
“斷天門劍陣!”女修驚叫著左支右絀,“你到底是哪派弟子?”
“崑崙瞬行”,“北斗幻身”,甚至“點擎蒼無向暗刺”流水樣的使出來,各大劍派的看家戰技在聞人無罪手中聚成一股凜冽的刀劍風雪,呼嘯著卷向那名女修。
“背叛者聞人……”
既不懂得憐香惜玉,也不懂得持強凌弱是沒有廉恥。
邪法師的嘆息百轉千回,從一地白骨中站起身來,吶吶道,“他竟然藏拙了這麼久,不過總算讓我知道他是劍修了……”
邪法師的背後,森然白骨,累累成軍,滿地新鮮的屍,恰成為他力量的補材。
聞人無罪難,其他人自然也沒閒著。腳踏剛畫好的加成陣圖,銀紅相間的六芒星,血色湧動,邪氣逼人。
秀口一吐,“感受死神的顫慄吧!”
白骨屍軍,悍然撲向敵。
瘋獸犬霄仰天長笑。
手腕一翻,烏黑長矛甩到身後八丈遠。
雙手一揮,指甲暴長一尺來長。猩紅舌尖舔過烏光指甲,如妖似魔。
木劍客是他此次奪王之戰的攻守同盟,見狀卻也不禁大怒,“你他娘竟是個體修?”又是跺腳,又是面紅耳赤,惱羞成怒之至,“敢情你天天拎個破矛,是在哄老子玩麼?”
犬霄雙足一蹬,人已離地,囂張大笑從空中傳來。“瞅你那副小妞兒樣子,誰讓你們太菜啊!”
流光雙目,狂態畢現。雙爪切金斷玉,利齒擇人慾嗜。
冒天地之大不韙,以人身入妖道,為求力量,甘為豬狗。這才是撒開了蹄子撲騰的瘋獸犬霄!
木劍客一張老臉臊得通紅,罷罷罷,枉老子一世惡人,竟也有為天下蒼生搏命的一天!可嘆可笑!
但諸君爭做烈士,黃毛丫頭都上了以命換命的打法,老子也斷沒有做個縮頭英雄的道理。簡直連回家面對劍僕,都會心虛氣短不好意思欺負。
行走黑暗,一世疏狂,誰手上還沒有點看家的本事!
老牙一闔,咬破舌尖,連噴三口心頭血。
五行木劍嗡鳴乎應,腳踏七星,念得咒來“臨兵鬥者皆列陣在前!”
這麼個邪人,看家的本領,竟然是正經的玄門道法!
滿屋子人渣,磨刀霍霍向奸佞。到處都是佈滿血絲的紅眼珠子,和傷痕累累的尖牙利爪。
卻有一個被眾人遺忘的人,困坐囚牢,背對戰場。
修長的手指抓著欄杆輕顫,衛明陽雙眸黝黑,輕聲低吟“英雄……”
衛明陽沒有修練過神識功法,可死獄的困陣到底擋不住元嬰修士的耳聰目明。
要不怎麼說成也天才,敗也天才呢?
尋常修士一個境界,卡數百個年頭,漫長時光總要鑽研幾種法門臨敵。
練氣境整天折騰吸收靈氣兒,體內度量微小,懂行的便會淘換兩門小法訣來用。排程道法以外的自然,然天道規則所限,威力強大者稀有。
築基以後,成就道體,算是真正邁進了修道士的門檻。煉血煉肉,鍛筋鍛骨,靈體帶換凡胎,終於可以飛翔天地之間,龜息潛海之下。
這個階段的修士,多會研習一點體修法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