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鯉只得自己親自上陣。
探出手,扯斷了一些礙事的根鬚。
一根鏽跡斑斑的鐵鏈露了出來。
這便是顧長衛用來鎖住盲妻腳踝的鐵鏈子。
泥中的鏽鐵鏈纏繞著根鬚,像是一條匍匐的毒蛇。
趙鯉揮刀,輕輕鬆鬆將這鏈子斬斷。
接著,將還帶著泥的屍骸單手提了起來。
方才還像活人般顫抖的屍骸,到了趙鯉手裡頓時安靜。
這屍骸很輕,即便包裹著人木的根鬚,依舊輕飄飄的。
離開地面懸空,便簌簌掉下來一些乾癟發黑的蟲屍。
趙鯉藉著蠟燭的綠光,看見這些黑米似的玩意,將手中屍骸抖了兩下。
她可不想待會揹著爬梯子,被這些玩意掉進領口。
“玄澤,走了!”
趙鯉輕輕用腳尖戳了一下還跪著的玄澤。
接著,輕鬆將蜷縮的屍骸扛在了肩上。
玄澤這才一激靈,從地上爬起來:“趙千戶,我來背吧!”
趙鯉略嫌棄地看了他一眼:“下次早點說。”
“現在不必了。”
她都扛上肩了,再交給玄澤除了弄髒兩個人的衣裳,別的沒有半點意義。
“走吧!”
趙鯉腰間懸掛著殺生刃,自信得很,一揚下巴示意玄澤先走。
玄澤丟下花鋤,自端著蠟燭在前開路。
回到方才趙鯉問米的地方。
玄澤便見竹筒翻到在地,已焦化的黑米粒灑了滿地。
他小心的繞過那些沾著晦氣的米粒,率先攀上了爬梯。
“趙千戶,您小心。”
他一邊爬梯,一手執燭為趙鯉照亮。
地窖外,早聽見動靜的魏世,忙拉開地窖門迎接。
光從頭頂照了下來。
玄澤手中白蠟瞬間熄滅,只餘一縷殘煙。
趙鯉肩扛屍骸,正向上爬。
肩上屍骸被光照到,忽而一動。
趙鯉不管她聽不聽得懂,輕聲道:“別怕。”
“有光了。”
先天眼盲的盲女,從生到死活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