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監工或個個血債累累,但復仇應有底線,再有如此虐殺者,事後我必清算。”
聽得趙鯉冷然聲音,朱四五打了個冷顫,急道:“好,我這便去勸著他們。”
……
趙鯉一步步踏著泥濘與屍體,走上寨牆。
這處是她領人奪下的。
礦區裡,看守最嚴格的地方就在此處。
但有趙鯉有阿白,寨牆上的看守都不算事。
只是奪下寨牆,趙鯉還沒來得及鬆口氣,便從高處看見逐漸橫卷整個礦區的戾氣。
隨著礦工們推進,逐漸奪得勝利,局面開始走偏。
久受壓迫者一朝翻身,暴戾程度簡直駭人聽聞。
若是不立即制止,這些礦工便化為極惡的鬼。
趙鯉在礦區橫穿奔走了幾趟。
親手剁了幾個腦袋,方才將態勢壓制。
立在雨中,趙鯉按住寨牆,長嘆了口氣。
察覺到她心情低落,沈白從她溼透的衣襟鑽出腦袋,輕輕用腦門頂了一下趙鯉的下巴。
趙鯉愣了愣,撫摸阿白頭頂的鱗片。
一直到天色暗下,這礦場中的情況方才穩住。
往日這個時候構建於懸崖上的‘酆都城’,會亮起一盞盞燈火。
但今日,整座城猶如死去了一般,沒有半點動靜亮光。
不過趙鯉知道,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身上衣衫像是梅乾菜,溼噠噠貼在身上。
她立在寨牆上,遙望遠方。
在她身側,是朱四五和幾個礦工中選出來的代表。
這些人不安僵直地立在寨牆上,看著遠方漸漸暗下的地平線。
奪得寨牆鎮壓礦區後,趙鯉命人開啟寨牆大門。
將從庫中找到的糧食發放,讓願離開者儘快離開回家。
酆都上層還不知什麼情況,會不會出么蛾子,趙鯉不敢留這些情緒不穩定的礦工,以免再生亂。
聽得可以離開回家,大部分礦工都願意走。
但也有那麼一小部分頑固的,在熱血退去後,開始畏懼,害怕傳言中的宋帝君會降下罪責牽連家中。
趙鯉無法,只得驅使這些人清理屍骸以及戰場,總歸不讓他們停下來有瞎想生事的時間。
又叫朱四五作為聯絡人,從這些人中選了幾個能說得上話的,站在了寨牆上。
在三四步之外,是依舊五花大綁的鷹鉤鼻男人。
朱四五在門開時本就想要離去,但趙鯉手邊沒有能用的人,他也算講義氣留了下來。
但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他有些不安,強笑道:“姑娘,會不會天太晚,不來了?”
話未曾說完,他突然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地面,在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