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錯位的人生

“你的四肢筋脈斷裂的時間太久了,已經長歪了,想要徹底的好起來,必須割開傷口,將錯位的經脈重新接續,也就是說你的四肢必須重新打斷重接,這個恢復期大概是一個月甚至是更久。”

“至於毒,只能等你的身體好了之後才能解,要不然就你現在的體質根本撐不過解毒的過程,當然了,在你身體恢復的這段時間,我會幫你壓制毒素,不讓其擴散,至於被廢掉的武功,我就無能為力了。”準備工作就緒,檢查了一遍男人的身體,云溪給出了接下來的方案,好的壞的她都說的清清楚楚。

“可以,來吧!”知道武功沒有恢復的可能,男人眼底飛快的閃過一絲失落,而後被對生的堅定掩蓋。

“不行,這裡的環境太差了,手術後最怕感染,所以你得等等,我這裡有藥粉,你們幾個過來組織一下,把大帳清理一下,還有那些病患,分輕重緩急安排好,我要先給他們處理好,我可不想在我給你治療的時候,不該死的人都死了。”小小少年挺直著脊背,有條不紊地安排著一幫病殘們,將眾人指揮得團團轉。

大帳外的兩個人聽了一會之後,又悄無聲息地離開,不過隨後卻進來幾個士兵,幫著清理大帳,搬運病患。只半天時間,整個大帳一改之前的頹廢低迷和髒亂,變得乾淨了不少,雖然空氣中還充斥著血腥氣,但是比起之前,簡直上升了不止一個臺階。

云溪給那個古千總做手術的當天,大帳中來了幾個軍醫,全程目睹了她的手術過程,之後對云溪那一套大大小小的工具眼饞不已。隨著大帳中病殘一天天的恢復,那幫人對云溪的褒貶不一,畢竟這個時代信奉的是身體膚受之父母,對於云溪動不動就給人身上劃個口子,偶爾還開膛破肚,甚至截肢的行為,很多人無法接受,就連患者也是如此。

對此,云溪也不勉強,只輕飄飄的一句‘想活還是想死’,愛治不治,不治更好,她還省下藥材和精力了呢!對於一個本身對生命就沒多少敬重的,你指望她能勸說病人接受手術那是不可能的,她能保持自己的醫德,對每一個她經受的病患負責,盡力救治就不錯了。

隨著被送往這個大帳中的死亡率越來越低,那幫老頑固跑過了的也越來越勤快,至此,云溪才算徹底在軍營中扎穩了根,再沒有人敢因為她年紀小而輕視她,因為她研製了瘟疫的方子被上報,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她在軍營中的所作所為被傳開,醫術也漸漸被認可,隨之而來的是朝廷對她的封賞,一個沒什麼卵用的從九品醫正的官位,以及若干金銀藥草。

等她終於能鬆一口氣的時候,已經是年關將近。

天氣很冷,豪不誇張地說可以是滴水成冰,風夾雜著沙子刮在人的臉上如同刀割一般,大軍已經撤入了邊城小鎮駐紮。云溪一出房門就現周圍的氣氛不對,具體說起來大概就是緊張吧!每個人都如同繃緊的弓弦,聯想到關外那幫人的作為,不難猜想,大概又要爆大規模戰事了,畢竟那個種族的人都喜歡不勞而獲,年關了,怎麼也要搶一些東西過一個好年。

如今這坐邊城裡面的人,已經死的死逃的逃,沒剩下多少了,因為地廣人稀,聽說朝廷準備遷居一部分來這裡,只是具體實施還要時間。

“古詞,我要吃羊肉,我們出關搶吧!”小小的少年如同風一般的闖入議事廳,正在研究戰事的幾個將士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當看清那裹得跟球一樣的身影時,想著剛聽到的話,麵皮都忍不住抽了抽,半年多的時間,在坐的幾人或多或少的都受到這個小少年的‘照顧’。

對於他除了無奈就不知道拿什麼表情來面對,打不得罵不得,說他兩句他都敢哭給你看,關鍵是人家有真本事,就是一瓶不起眼的藥酒也能解決你多年的頑疾,可說起那個中滋味,這一幫鐵骨錚錚的漢子能拉著你說個三天三夜的苦水,偏偏人家還是一片好心,你不要,有的是人搶著要。

“呀,這麼多人都在啊!大鬍子上次的藥酒是不是喝完了,還有老於你的藥也快服完了吧,還有小胡,我給開的藥管用吧,看你氣色好了不少……”似乎是沒想到這麼多的人都在這裡,小少年眨巴眨巴大眼睛給眾人一個燦爛至極的笑容,只是被她招呼的人,臉上的神色卻不是那麼的美好。

“你就是最近被傳得神乎其神的小神醫徐葭?”看著站在眾人面前沒有一絲怯場,笑眯眯地幾句話就讓他一眾手下變了臉色的小少年,蒼鬱盯著那個小小的少年,有些熟悉的面容,不由得微微閃神,關於云溪,他當然知道,甚至於他很多想法的實施都是在他默許之下進行的。對於她一直以來的作為也有所耳聞,真正見到,還是第一次。

“你就是他們的頭頭吧!嗯,我該叫你安國公還是元帥?”少年烏溜溜的眼睛裡面滿是狡黠,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更勝。

“哦,怎麼就那麼肯定。”難得的蒼鬱升起了一絲想要逗弄的這個少年的心思。

“這還不簡單,看這一幫大嗓門今天這麼乖覺的樣子就能猜到了。”一幅你當我傻的表情,看的眾人內傷,至於為什麼她的名字會變成徐葭聽起來像虛假,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誰讓她那個從未謀面的娘姓徐呢,葭是原主的娘給取的名字,云溪不想掛著陳姓,蒼姓又太過司馬昭之心,不得已只能姓徐了。

“徐葭不得無禮,元帥還請恕罪,這小子性子野,說話沒大沒小的,還請元帥見諒。”怕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招了蒼鬱的忌諱,跟她混得比較熟的古詞急忙呵斥了云溪一句,順便跟蒼鬱賠了罪。

“怎麼無禮了,我又沒說錯,你不也喊他元帥了嗎?”

“徐葭!”警告意味十足,卻也是維護滿滿。看著委屈巴巴的少年,蒼鬱心裡有些沉悶,總覺得不該是這樣的,這個少年就該是鮮活靈動,誰也不能給他委屈受,心中有這想法,氣息自然而然的就帶了出來,看著罪魁禍古詞的眼神就有點不對。

“呵呵,那個什麼,元帥啊,這小子確實有些沒大沒小的,您別跟他一個小孩子計較,我現在就帶他下去,好好教育,呵呵……”眼看著氣氛不對,這裡官階第二大,還欠著云溪一個救命之恩的大鬍子不得不站出來打圓場,順便伸手想揪著云溪的的衣領,想把她拉出去。可是為什麼感覺更冷。見元帥盯著他的手,大鬍子嚇得趕緊將手藏到背後。

“哼,我沒錯,說起來你該給我獎勵的。”

“哦,怎麼說?”看著倔強地站在大廳中的少年,蒼鬱意味不明地說到,若是當初他的孩子能平安出生,大概也有這麼大了吧!

“你看我進軍營都半年多了,醫治了那麼多病患,耗費了我無數千金難求的藥材,你不給我銀子補償也就罷了,居然還不讓我吃飽,你這是赤裸裸的虐待未成年。”然後,小少年掰著白嫩的手指,細數花費的各種聞之未聞的藥材,以及所遭遇的各種不平等待遇。

看著安國公愈平靜的面容,圍觀的眾人冷汗都下來了,幾個關係比較好的不停地給云溪打眼色,可惜那小子只顧著掰手指頭,一隻手不夠用兩隻,兩隻數完了還不夠,就繼續換手。

“那你想要什麼?”沒有預料的暴跳如雷,只是語氣冷清的問了一句,看著小少年瞬間不掰手指頭,抬起亮晶晶的眼睛看著他,蒼鬱剛才還悶悶的心情,突然就好了起來。

“把古詞給我用用吧!要不你給我千夫長噹噹也行。”將蒼鬱的情緒變化盡收眼底,云溪提出了她此行的目的。

“你要古詞做什麼?或者你想當千夫長是為了什麼?”沒有呵斥,在一眾下屬們快驚掉下巴的視線中,蒼鬱往身後的椅子上靠了靠,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是他放鬆的姿勢。

“剛才我都說過了啊!當然是搶劫去。”一幅是你傻還是我傻的表情。

“你不知道現在的外面有多兇險,那幫人可都是殺人不眨眼,你這小身板出去還不是給人送人頭,還想當千夫長……等你毛長齊了再想吧!”小胡實在看不過眼,也不管元帥的臉色了,直接對著云溪開炮,那眼神要多嫌棄就又多嫌棄了。

“你敢小看我,難道沒聽過一句話叫做有志不在年高嗎?我可是很厲害的,你們打不過他們,那是你們傻,真是白長了這麼大的塊頭。”

“就你一個小屁孩,還沒槍桿高,就想帶兵去搶劫,你不被別人打劫也是因為你沒三兩肉。”

“小葫蘆你瞧不起我,不過是因為我比你厲害,比你更得大家的喜歡,你這是赤裸裸的嫉妒。”

“我嫉妒你?我腦袋有病吧!”

“你腦袋不是有病,是有坑,你有種跟我比試一場,輸了你的千夫長我來坐,敢不敢。”

“哼,有什麼不敢比的,輸了別到時候又哭鼻子耍賴,你要是輸了,以後我們的藥酒不準再加料。”

“一言為定,到時候還不知道誰耍賴呢!別說我欺負你,想比什麼你說了算,在座的眾位都可以做見證。”

“……”圍觀的眾人面面相覷,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會展到這個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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