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
只是，萬一知道了之後也束手無策，沈在野會不會跟著絕望？
“不是那個解藥，那隻能解一時，不能解一世。”李縉皺眉：“你身上的媚蠱，只能留你五年的性命，你不知道嗎？”
在他猶豫的時候，李縉就已經開口了：“姜氏被趙國皇后呂氏所害，身中劇毒，只能靠藥物維持性命，被皇后牽制。若是過了五年這毒還沒徹底解開，姜氏性命難保！”
解藥？桃花眯眼：“楊萬青已經給我了。”
瞳孔微縮，沈在野眯眼想了想，問：“那毒發作起來，是不是會疼得她打滾兒？”
“我……”李縉垂眸，捏著手猶豫了許久才道：“我想讓你別那麼牴觸我，至少如果某一天我將解藥送到你手上，你得吃下去。”
“是。”李縉咬牙：“猶如萬蟻噬心。”
“所以你來跟我說這些有什麼用呢？”桃花不耐煩地道：“證明你自己有多真心，讓我跟著心裡膈應？結局已定的時候，百無一用的便是深情！”
沈在野沉默了，眼簾垂下來，眸子裡的神色再也看不清楚，臉上也沒什麼表情。
李縉一愣，苦笑道：“你明知道不可能的。”
李縉以為他會很痛心的，再不濟也該緊張一番啊，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反應，當即就忍不住皺眉：“沈丞相？您不擔心嗎？”
“哦。”面無表情地點頭，桃花問：“然後呢？帶我離開這裡，你不當那丞相了，我們私奔？”
“何以見得？”沈在野淡淡地問。
“我昨晚想了一個晚上。”李縉皺眉道：“萬青說我只是失去了你不甘心，所以現在這麼在乎你，但……我是真的還喜歡你。”
這還何以見得？根本看不出半點擔心的樣子好不好？李縉站起身皺眉道：“這是關乎姜氏性命的，難不成我還會撒謊？不信你可以去問青苔，她定然是知道她家主子每月毒發有多痛苦！您既然是她的丈夫，又那麼在意她，怎麼能毫無反應？”
楊萬青頷首，與眾娘子一起先進主屋喝茶，桃花就帶著李縉走到旁邊，冷著臉問：“有什麼事？”
輕笑一聲，沈在野道：“你只管說要怎麼救她就好了。”
後頭不遠處還跟著一眾娘子，姜桃花嘴角直抽，恨不得一拳給他打過去。不過看他這大有不說出來不罷休的架勢，她還是決定讓一步，朝後頭的人伸手道：“各位先裡面請。”
本來李縉是打算向沈在野求救的，畢竟他是大魏的丞相，位高權重，辦法想必也更多。然而一看他這態度，他反而遲疑了：“我說了，丞相會救？”
“桃花。”他皺眉：“我是想了很久才想說這些話的。”
“那要看是什麼法子了。”沈在野道：“若超出沈某的能力之外，沈某自然也無能為力。”
姜桃花掛著笑，認真地看著他道：“除了兩國邦交之事，其餘的我不想聽。”
好生冷血的人啊！李縉咬牙，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道：“解藥在呂氏那裡，但她不會輕易給出來，尤其是姜氏如今會威脅到她的情況下，她隨時可能用解藥反過來威脅姜氏。我試過很多種法子，都沒能成功。”
“我有話想單獨跟你說。”李縉道。
姜桃花如今是呂氏手裡一塊很大的籌碼，自然是不會輕易放手的。沈在野沉思片刻，頷首道：“我知道了。”
李縉沒吭聲，眼睛一直落在桃花身上，後者就當沒看見，笑著招呼他們進爭春閣喝茶。
就這樣就完了？李縉氣不打一處來：“我告訴你這個，是想讓你幫忙，不是讓你知道而已！”
“真是個好地方。”楊萬青笑了笑：“比趙國的相府好。”
“沈某沒說不幫。”沈在野皺眉：“丞相這般激動做什麼？”
沈在野有事進宮了，讓桃花自己招待，姜桃花也就按照規矩，將禮數都做了個周全，帶著後院裡的幾位娘子，一起陪這兩位將相府逛了一圈。
“因為我看不出你對姜氏有幾分真心！”李縉憤怒地道：“你若是真在乎她，喜歡她，不是應該著急嗎？也該多問問我蠱毒相關的事，可你什麼都沒說，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在下不由地懷疑你與姜氏是否只是逢場作戲？”
第二天，李縉和楊萬青到了丞相府。
著急有用嗎？問其他多餘的問題有用嗎？沈在野笑了笑，垂了眸子繼續喝茶：“李丞相懷疑不懷疑，在下一點也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