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說，他才不需要跟你道別。”長玦道：“他若是想見你，隨時就去了，所以你不用管他。”
臨行這天，姜長玦親自出城來送，桃花坐在車轅上看了看四周，問他：“師父呢？”
這話她聽著很耳熟啊，桃花笑了笑：“他總這樣，上次送我出嫁也是不來，罷了，總會再見的吧。”
“……”這話聽著，她的命可能真的是不長了吧？桃花垂眸，輕笑著應他：“好。”
姜長玦點頭，看著她進了馬車，又看了看旁邊的沈在野。
“你放過你自己吧。”深深地看她一眼，沈在野道：“好生過過自己的日子，遊山玩水也好，吃喝玩樂也罷，讓你自己開心些。”
“一路走好。”
乾笑兩聲，桃花道：“妾身沒那麼大的本事的……”
沈在野頷首，正要跟著上車，卻聽見他輕輕喊了一聲：“姐夫。”
微微皺眉，沈在野問她：“你想繼續留在這裡幫你皇弟治理國家，然後讓他什麼都學不會？”
微微一頓，沈在野笑了，回頭朝他拱手，便進了車裡。
“爺不是說去哪裡都可以嗎？”桃花眨眼：“那咱們為什麼不能留在趙國？”
桃花掀開車窗簾看了看外頭，大魏的隊伍很長，從趙國城郊一路蔓延到城門口，遠處有很多大樹，某一棵樹上，站著個一身紅衣滿頭銀髮的人。
“拔營要花上些時間。”他道：“你可以趁機跟你師父和長玦好好話別，然後跟我走。”
說是不送，不還是在的嗎？桃花笑了笑，朝那抹身影揮了揮手，然後縮回車廂裡，老實地等著上路。
輕哼一聲，他從背後摟住了她，大手放在她微微有些凸起的肚子上，眼裡有些沉痛，卻是轉瞬即逝。
千百眉安靜地看著那一長串的隊伍啟程，銀髮飛揚，擋住了他的臉。那銀髮之下是什麼表情，沒人看得清楚。
他這兒深情款款地說著情話，她就不能配合一下？去月宮要怎麼去？把她扔上去？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該去的地方，她選擇回去沈在野身邊，他也該繼續上長白山找藥。今生有機會的話，說不定還能再遇見。
沈在野：“……”
他其實是個很自私的人，要是可以的話，這最後一段路，他很想將她留在自己身邊，陪著她走完。然而……那小傢伙，分明是對沈在野動了心了，他再強留，也沒什麼意思。
哈？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桃花道：“我想去月宮。”
以前教她媚朮的時候他常說，一層媚朮令人銘記，二層媚朮令人傾心，至於那最高的一層境界，可以讓人一生一世為你所使。小傢伙當時驚訝極了，一直問他該怎麼達到最高層。
沈在野抱了抱她，聲音陡然溫柔了下來：“你想去哪裡都可以。”
他沒能教她，因為最高那一層，不是攝魂術能辦到的，得讓那人愛上自己，那就可以讓他一生一世為她所使了。她做到了，比他這個師父厲害，而他，這一輩子恐怕也到不了那境界。
“咱們要回大魏？”桃花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