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那是什麼東西?千百眉撇嘴,看著他出去之後,轉頭看向桃花:“我要睡客房?”
千百眉擰起來的時候也跟個孩子沒兩樣,伸手將她拉起來問:“他有什麼好的?”
“這……”桃花討好地笑道:“相府有相府的規矩,再說徒兒也已經出嫁了,沒法子跟以往一般,師父還是隨青苔去休息,一切等明日再說吧。”
“那就還是有私情。”
“好。”折騰了大半個晚上,千百眉也有些累了,裹了袍子道:“明日早起上課,跟以前一樣,我會檢查你的功力是不是退步了。”
他渾身的氣息都亂了起來,隱隱還有殺氣,只是被強行壓著。桃花感受到了,雙手抱得更緊些:“如今局勢不穩,三國交戰在即,根本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師父還不懂徒兒嗎?大局面前,徒兒豈會顧念私情?”
“……”嚥了口唾沫,桃花硬著頭皮點頭:“師父放心。”
低頭看著這小傢伙,千百眉眼裡的光復雜極了:“你擺明是動心了,為何不承認?”
放心個鬼啊,她已經多久沒練過攝魂術了?這一檢查還不被罵個半死?不行不行,趁著還有時間,今兒晚上還是別睡了!
“哎!”桃花慌了,連忙抱住自家師父的大腿:“別啊!那人身系天下,一旦死了,三國不知道要如何大亂呢,師父三思。”
打定主意,送走千百眉之後,桃花就坐回床上,開始臨時抱佛腳。
“當真是我多慮?”千百眉眯眼,起身道:“那好,我現在就去殺了他。”
攝魂術這東西,放在女人身上才叫媚朮,在千百眉那兒就是操控人心的厲害東西,先前就是因為放心桃花的成果,覺得她能控制住她遇見的男人,所以他才放心讓她走,自己留在趙國繼續找解藥的。
微微一頓,姜桃花傻笑:“師父多慮了。”
誰知道,這小傢伙竟然這麼不爭氣。
皺眉打量了她一會兒,千百眉道:“你該不會當真對那丞相動心了?”
嘆息一聲,千百眉摸了摸自己腰間的香囊。他就收了這一個女徒弟,怎麼就像是要費他半生的心思?
“嘿嘿。”桃花別開眼:“知道師父都是開玩笑的,徒兒也只是跟您開個玩笑,知道您最捨不得徒兒,但是還有這麼多年呢,您總不能讓徒兒虛度過去吧?”
身在異鄉,他是沒打算睡覺的,乾脆起身打坐。
“不識好歹的小東西!”千百眉微怒,漆黑的眸子裡滿是無奈:“好話壞話都分不清,我說什麼你都當真,那我說你不如與我結百年之好,你怎麼不當真?”
姜桃花也沒睡,正在努力回憶師父以前教的東西。而臨武院裡的沈在野就更不用說了,躺在床上半個時辰了,也沒能睡著。
啥?桃花更意外了:“您不是常常嫌棄徒兒礙眼嗎?還想多被礙兩年?”
他覺得姜桃花和她師父之間沒那麼簡單,要是普通的師徒,師父怎麼會護短到這個份上?而且他看姜桃花的眼神……
眼神微動,千百眉垂了眼,低低地嘆息一聲:“你這傻子,在冰洞裡沒有塵世俗物,不是還有為師嗎?就這麼不情願多陪為師兩年?”
那眼神他太熟悉了,曾經在穆無垠的眼裡看見過。一如既往地讓他覺得不舒坦。
桃花咋舌,有些意外地看著他:“師父不是常說,人活一輩子就要為所欲為轟轟烈烈才叫痛快嗎?徒兒這毒還沒要命呢,怎麼就提前找了這麼個窩囊活著的法子?冰洞裡遠離塵世,就算活得久了,又有什麼意思?”
好歹是師徒,那人難道就沒點顧慮?
“有千年冰洞。”千百眉看著她道:“等教會你內功,你我便可以去冰洞里長居,在那裡你身上的蠱毒發作會遲緩很多,至少能多活幾年。”
想起姜桃花曾經提起自家師父時候的語氣,他翻身起來,點了燈把徐燕歸給翻了出來。
桃花一愣,不解地看著他:“崑崙山上有什麼?”
“爭春閣那邊怎麼樣了?”
深深地看她一眼,千百眉笑了笑:“你覺得在為師的眼裡,除了你的事,別的還有什麼值得為師頂著這傾國傾城的臉,去爬那麼高的雪山?你都不願意去,那為師去了也沒什麼用。”
“你不是不在意嗎?”徐燕歸撇嘴:“人家要走你也不打算攔,那還管來做什麼?”
一聽這話,姜桃花就心虛了,乾笑了兩聲,喃喃道:“您不是趕著去崑崙山嗎?留在這兒久了不會耽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