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明德帝想了想，突然轉頭看著沈在野：“趙國公主進你的府，也有一個多月了吧？”
手微微收緊，他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她：“爺在夢裡是會吃了你，還是宰了你？這麼可怕？”
景王一喜，連忙跪下道：“兒臣遵旨，父皇只管遊玩，兒臣會將其餘的事情都安排妥當。”
乾笑兩聲，桃花眨眨眼看著他：“爺要聽真話嗎？”
皇帝一愣，低頭想了想：“愛卿說得也是，蘭貴妃在這宮裡，怕是許久沒見過外頭的風光了。怪朕一心專政，倒是忘記體諒她。也罷，既然如此，那不如就召集朝中文武百官，都帶上家眷，一起去春日狩獵吧。”
“自然。”
沈在野聽著，上前道：“皇上在這宮裡住習慣了，蘭貴妃娘娘怕還是喜歡外頭的。這都兩年了，您也該帶娘娘出去走走。那馬場在西山之下，山上就是獵場，不正好來一場春日狩獵麼？”
“爺在夢裡就是像現在這樣對妾身笑著的。”桃花縮著脖子，很慫地看著他道：“像馬上要露出獠牙咬人了的樣子。”
“馬場有什麼好玩的。”明德帝不耐煩地道：“出去一趟還得好一頓折騰。”
“……”張口就狠狠咬在她的肩頭上，沈在野口齒不清地放狠話：“恭喜你，噩夢成了現實！”
第二天早朝之後，景王在御書房裡，言辭懇切地勸說帝王去新建的馬場遊玩。
“撲哧”一聲，桃花沒忍住，竟然笑了，臉上也瞬間有了些血色。
輕輕嘆了口氣，沈丞相抬頭看著帳頂，努力盤算著接下來該做的事，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吐著信子的沈毒蛇，怎麼也有這麼幼稚可愛的時候？
這是她睡熟了才會有的動作，沈在野眯眼，低頭看著她的睡顏，氣都不知道該氣什麼。睡得也太快了！
“爺方才那麼著急地進來，肯定不是為了來咬人的吧？”桃花躲著他，一邊笑一邊問：“出什麼事了？”
話還沒說完，桃花竟然翻身了，吧砸著嘴抱住了她，頭埋進他胸前，腿也纏了上來。
想起正事，沈在野還是鬆開了她，嚴肅了神色道：“皇上要舉行春日狩獵，讓我帶你去。”
嗤笑一聲，沈在野脫衣上床，伸手拉了被子將她蓋好，從背後將她摟過來道：“就沒見過你這麼脾氣古怪的女人……”
哦，春日狩獵。桃花點頭。
床上的人沒動靜，身子朝裡頭側躺著，肩頭光滑，看著有些涼。
等等！猛地想起什麼，桃花瞪大眼看著沈在野：“這種狩獵，皇子是不是都會去？”
鬧脾氣了？沈在野挑眉，站在床邊抱著胳膊看著她：“有什麼不滿的，不如直接說給我聽聽？”
“廢話！”沈在野忍不住敲了她的腦袋一下：“皇子要是不去，我在著急什麼？”
心裡無端火起，桃花抿唇，閉著眼不看他。等捱到床的時候，徑直就滾進去睡了。
桃花立馬就捧住了自己的臉：“我可以戴面紗吧？”
這個時候姜桃花才發現，顛鸞倒鳳那麼幾回了，這禽獸竟然連衣裳都沒脫。繡著金邊兒的藏青色袍子，衣襟都是工工整整的。
“按照規矩，官宦女眷面聖都是要戴面紗的。但是……”低頭看了看她這張臉，沈在野抿唇：“你戴著面紗也挺好認的。”
輕哼一聲，沈在野抬手將她抱進懷裡，扯過一旁的袍子裹好，徑直抱了出去。
鬆了口氣，桃花拍拍他的肩膀：“能戴面紗，難度就小很多了，妾身好生裝扮，弄得跟景王記憶裡的那姑娘不一樣不就好了？”
桃花眯眼，努力忽略他對她的定義，笑著道：“男女有別，爺身強體壯的，妾身可經不起太久的折騰。咱們還是早些歇息吧？”
沈在野眼含懷疑地看著她。
微微皺眉，他睨著她道：“你這功夫是不是不太到家？擅長勾引男人的人，連這點承受能力都沒有？”
“您別不信啊，您瞧妾身淡妝和濃妝的時候，是一個人麼？”桃花自信十足地道：“上妝可是個大學問，你們男人不懂。”
這樣想著，沈在野的眸子更深了些，低頭又想咬身下之人的脖子，然而這人卻軟綿綿地打了個呵欠，眼淚汪汪地看著他：“爺，您明日難不成又休假不上朝麼？這都二更天了。”
“那好。”沈在野道：“你得對你自己的性命，以及我相府上下的人命負責。要是景王認出了你，我可能會第一時間捨棄你，這點你要知道。”
不過也可惜了她了，這世上一物降一物，遇上他沈在野，縱她姜桃花有萬般風情，也只能乖乖困於這一院之內，再也沒有贏的可能。
“妾身早就知道了。”桃花笑眯眯地離開他的懷抱，站在下頭行了個禮：“本也沒指望爺會無條件護著妾身。”
有時候他覺得，史書裡不少君主被女人迷惑，也不是沒道理的。若是遇上姜桃花這樣的女人，有幾個君王能抵擋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