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小罈子蟹醬,為老李頭賺來了好大一筆錢。
老李頭是個知恩圖報的,他不僅送來了一刀子大肥肉,還帶來個好訊息。
城中縣尊生了個兒子,要大擺喜宴。這擺酒席用的青菜,老李頭給爭取過來了,就讓蘇家送去。
這筆買賣做成了,得賺下好大一筆錢啊!怎麼也得有一兩銀子。
蘇張氏精心伺候著菜園子,拔草、澆水、捉蟲親自下手。若是蘇山、蘇重在菜園子多待一會兒,她就會趕人。像是這菜園子才是她家人,而他們是別人家的。
若是菜葉子被蟲咬花了,她便會罵上一陣子,要將蟲子的上輩子、上上輩子給咒罵個遍。
到了大喜日子這天,蘇家後半夜便起來了,點著火把,踏著月色,將菜園子的青菜摘個精光。挑到河邊去清洗一番,一一放入籮筐。
毛驢馱著兩大筐,蘇張氏挑著大擔子,蘇重與蘇山輪換著挑小擔子。
到了城門外,城門尚未開。與他人一般,放下擔子,等著開城門。
“你們這是往哪去送菜啊?”靠上前的漢子問道。
漢子依靠著板車,一車捆綁結實的黑瓦片。拉車的牛咀嚼牛草,憨厚老實。反觀蘇家的毛驢卻不一般,昂起頭神氣得很。
蘇張氏擦把汗,接過三兒遞來的水壺,喝上一口緩口氣說“縣尊大人今日不是有喜事,我等給大人賀喜去。”
“嗨,你怕是去不成了。”漢子一臉神秘,弄得蘇張氏心慌張。
“大兄弟,你可別這麼說。怎麼就去不成了呢?”
“我跟你說,今日不止是你家送菜,我村裡的大6也去送菜。昨夜就送進去了。”
蘇重蘇山圍了過去,欲要聽清楚些。
“跟你說,縣尊大人這兒子,是小妾生的。縣尊夫人不樂意擺弄這喜酒,原先小妾定下的一切,昨日又全都改了。你們啊,怕是沒戲咯!”
蘇張氏大驚失色,幾日來的盼頭,念頭即將實現的喜悅。臨到頭一盆冷水澆來,告訴她難以接受的現實。
心如石頭入水,飄飄般往下沉。不著地,不上岸,心裡沒底啊。
蘇山還不知生什麼事,蘇重心事重重,而蘇靈雨臉色暗沉。
蘇靈雨握住孃親的手,給予她力量,讓她別怕。
蘇張氏強起臉面,“不管如何,還是要去問上一問,謝謝大兄弟告知。”
“勸你還是拉到菜場去賣了,別過去找罵。”“喲,城門要開了,不與你說了。”
再次走動,蘇張氏的腳步沒來時的輕快,對孩兒無來時的催促。
蘇靈雨擔憂,若是真如外邊人所說縣尊夫人掌家,怕是不會要原先定下的青菜了。
縣尊府管家沒有給訂金,家裡不僅白費許多精力,還會遭縣尊府管事的推打辱罵。
與其這般,不如拉到早市去,搶個好位置,讓各府的管事挑選,或許能得好些銀錢。
自家的青菜可是經過靈泉培育而生,口感與品相頂頂的好,誰也說不出錯來。
清晨的梁關城,好些人尚在睡夢中。鮮少有人行走,才走入東大街,就見一包頭裹臉的婦人,挎著大籃子跑過。
籃子裡的物,有青黑色布匹包裹著,看著有些沉不知是啥。
誰也沒多注意,只有好奇心重的蘇山一直盯著她,視線隨著她轉移,直到婦人從身側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