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大哥的提示,蘇山仔細回憶,沒想到有何不同。
只是家中親人,比較疼愛她些罷了。
“這事與三兒有什麼關係?”蘇山問道。
蘇重嘆一聲,“你聽我說來。”
“三兒出生時,我們還住在城裡。那天我們早早下了私塾,回家等著弟弟或妹妹出生。
當年娘生了,卻生了個不會哭的娃兒。接生婆被嚇跑了,連銀錢也不敢拿。給**不吃,給米湯不喝,大家都以為她要死了。請來大夫,大夫說救不了。請來神婆,神婆神神秘秘與奶奶說了什麼就跑了。沒過幾天穩婆死了,奶奶親自送錢過去弔喪。”
“這跟三兒有什麼關係?”
“因為神婆與奶奶說,三兒是我們家祖先託生。”
蘇山先是大駭,隨即欣然接受,“怪不得,三兒知道的比我還多。”
蘇重回頭看靈雨閣,“這是她的住所,別你娘子搶了。”
蘇山沉默了,掛起的笑臉又沉了下去。
“奶奶對她如對上人,敬她如敬神明,關心她冷暖,擔憂她能否吃飽,心情是否愉悅。對她比對你還要好,這家裡沒人比她更重要。”
“你回來了,大家都很高興。可惜,你媳婦處處針對她,時時瞧不起她,佔了三兒的住所不說,還將三兒的器物給扔了。你說她能不生氣嗎?
奶奶說要將你逐出族譜,不是說著玩的。我看了奶奶與爺爺,當年的和離書,確實有無關生死一項。當年爹與爺爺已經斷絕關係,奶奶重新弄了一份戶籍。
你外出遊歷那一年,她稟告了天地,叩謝了女媧娘娘,新開了族譜。以蘇姓為,新開一族。”
“這,這不是亂套了嗎?三兒能答應?那邊的蘇家人能答應?”
蘇重將烤雞翻身,“答應了。三兒無所謂,她說血脈是骨子裡的,禮義廉恥是面子上的。改名換姓,也改不了血脈,姓甚名誰皆無謂,子孫活著就行。
隆州的蘇家也答應了,不知奶奶用了什麼手段,花出去一筆銀錢拿回一張紙張,上頭有好些人的名字、印章,同意她新弄族譜。”
“要是她不要你了,你便不再是我家人。”
“奶奶不會的。”蘇山這般安慰自己。
“會的,只要你再過分一些,她就會把你趕出去。因為你不知道,這個家到底為了你,付出多少血與汗!”
蘇重說“你外出遊歷三年,在京都兩年,這五年裡家裡很努力,很努力賺錢,供你花費。”
“我們家的主要收入是種子,稻穀種子。其次是雞鴨鵝的買賣,最後才是蠶絲。”
蘇重回憶當年“糧食產量不高,三兒一遍遍下水田,察看泥土、修改配方漚肥。頂著烈日,走入田間,察看稻花,選育穀苗。
太陽很大,稻田裡密不透風,三兒個子不高,在悶熱的稻田裡被熱暈了。若不是青牛現快,亂闖入稻田,誰也不知三兒暈倒了。
剛好那年收成不大好,糧價賤,賣不出好價錢。好不容易湊了一百兩,全都給你寄過去了。”
“還有一次,三兒下水田,選育道種,誰知稻田裡有一窩蜂子。蟄了三兒的臉,腫脹起來,教她難受了半個月。”
“雞鴨鵝苗子,很難養活。它們出生沒幾天,就會成批成批死去。娘看著心疼,跟蘭嬸守在雞舍裡。盯著它們一天天長大,才總結出養苗子的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