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開泰十八年,蘇靈雨五十二歲,蕭景行六十歲。
環禮帶著長子打獵歸來,見熱鬧的獵場裡到處都是走動的人,卻怎麼也不見爹孃的身影。
若是孃親在這裡,必定是眾宗婦來往的重心。聚在一起的人群裡,沒有孃親的影子。
環禮將孩子交給隨從,命隨從將孩子帶回去給王妃。
環禮在百官中找了一遍,不見有父親的身影。
想著兩人定是帶人出去打獵了。
環禮走上高臺,與皇上一同觀看馬球賽。
問有身孕的長壽,“妹妹可知道,爹孃去哪了?”
“帶人往錫山那邊去了,你怎麼這麼熱衷找爹孃?”長壽反問。
說起這個環禮就高興了,“我剛剛獵到了一隻紅色的狐狸,正打算在爹跟前炫耀,要將那狐狸皮弄圍脖給娘,讓我們的爹嫉妒一番。”
懷禮被環禮的事給吸引了,“你若是真這般做,準保爹讓你一個月待在軍營,不能回家。”
“那可不一定,娘要是見著我那狐狸皮,定然開心,準能向爹求情,讓我過好日子。只是可惜了,這麼好的一件事,不能在爹孃跟前炫耀。”
許是想到了什麼,懷禮說“好像錫山那邊山花正燦爛,爹孃怕是去賞花了。”
懷禮頷似乎是肯定這個說法,“秋獵前,御林軍有過來勘察地形,那片山花是有報備的……”
要說下去的話懷禮憋回去了,沿著環禮的視線看過去,現杜氏身邊正圍著一籃子花。
不用說,這必定是環禮的手筆。
可是,那一片美麗的,正燦爛的山花,被摘了,被蹂躪了。
它還值得看嗎?
一頭茂密的頭,突然被剪了一塊又一塊,坑坑窪窪的像狗啃一樣,它還好看嗎?
長壽悠悠地說“我覺得你未來的一個月,不會有好日子過。”
懷禮意味深長地說“朕覺得你今夜,都不會好過。”
環禮一張哭臉,“我不知他要去啊,早知道他要去,我就不摘花了。”
長壽拍拍哥哥的肩膀,“你破壞了爹給孃的浪漫,你死定了。”
突然環禮站起來,雄赳赳地說“皇兄,皇弟聽說,這次馬球塞的彩頭,是南邊來的孔雀鳥,不如我去把它贏下來,討孃親歡心。”
懷禮看向場下的韓席,“妹夫說要將彩頭拿下,送與長壽作禮物。”
環禮擼起袖子,很不滿意,“妹夫實在不懂做人,怎能不討好岳母大人呢?我去教教他,如何做人。”說著就要走。
長壽很可憐地說“建議你現在就毀屍滅跡,把那些鮮花給毀了,當作沒事生。或是現在就主動到軍營去,讓爹看在你主動認錯的份上,減輕你的懲罰。”
一張苦瓜臉掛在環禮臉上,知道破壞了爹的心意,知道在劫難逃,環禮是死豬不怕開水燙,當作沒事生。
先玩開心了再說。
懷禮的視線,投向山的那一頭天空,感嘆爹孃感情深厚。
不遠處的山,冒出了黑煙,不久後聽到火車的“嗚嗚嗚……”
這一列開往連城碼頭的火車,必定載滿了貨物。
聽說鐵軌邊上的山賊越猖狂,不但搶劫貨物,還強搶了許多女子。
不如就讓環禮走一遭,一來清理山賊,二來躲避來自爹的報復。
爹報復人從來不光明正大,而是私下裡挖個坑,讓你踩上去。等你出事了,他才來落井下石,才來告訴你事情的真相。
想起環禮即將開始的,難受的日子,皇上不厚道地笑了。
…………
開泰二十八年,蘇靈雨六十二歲,蕭景行七十歲。
兒孫滿堂的蕭景行,大辦七十歲壽誕,於此同時宣告正式離開朝堂,不再管朝堂政務。
開始了居家種田的日子,悶了就帶蘇靈雨到田莊去住著。
或是到作坊去看看,去搗鼓搗鼓新鮮玩意。
日子入流水,一下子就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