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2 / 2)

小說:花雨亭槍械 作者:夏生

兩人立時開始在屋中仔細尋找暗門,可是細細搜了一遍也未曾發現,又跑到跨院兒裡察看,終於在一叢繁茂的木槿花之後看到了一個隱蔽的小門。

“門沒有鎖,襲擊我的人很可能是從這裡出去的。”

薛懷安說完,推開門,果然看見一條完全由腳踩實的山間小徑,他拉著初荷,快步沿著小徑穿過樹林往下走,不一會兒工夫,眼前出現一個岔道口,他們選了緩緩斜向上的一條繼續走,沒多久就看見了青石階山路。

“看,那裡就是杜小月遇害的地點。”薛懷安指著不遠處的石階說。

初荷點點頭,卻不解地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薛懷安蹙著眉,沒有馬上回答,反而問:“昨日你們校長換衣服用了多久時間?”

“很快。”

“很快是多快?”

“我又沒有西洋懷錶,不過也就五分鐘上下吧。”

薛懷安掏出懷錶來,道:“你等在這裡。”

說完,他快步又飛跑回小路,初荷等了好一會兒,只見薛懷安又氣喘吁吁地跑回來,弓起瘦長的身子,雙手叉在腰上,上氣不接下氣地一陣喘,好不容易等呼吸穩住了,才說:“五,五分鐘,我跑一個來回要五分鐘。哎喲,不行,岔氣兒了,初荷救命。”

初荷看他的樣子狼狽,捂著嘴偷笑,話也不說,搶過他手中的懷錶,往林子裡跑。

不一會兒,她也跑了回來,雖然一樣喘著粗氣,可是遠沒有那麼狼狽,將懷錶遞給薛懷安,有點兒得意地比出“一分半”幾個字。

薛懷安知道自己非常不善運動,跑了這五分鐘可以要掉自己半條老命。可是初荷卻不同,她自從立志要做一棵樹以來,每日堅持一種古怪的、據說是她太爺爺教給她的身體修煉法子,每天早晨風雨無阻地圍著房子跑圈兒。

然而,連初荷也需要用一分半跑一個來回,薛懷安想到這裡,覺得謎題又解不開了。

初荷看著他苦思不解的模樣,問:“你認為,程校長有可能在換衣服的間隙,沿著小路跑下來殺了小月再跑回去?”

“你看,一個人不會平白無故襲擊我,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我們可以假定,他襲擊我就是為了讓我不要發現什麼與昨日兇案有關的東西。換一個角度說,就是有什麼重要的和兇案有關的東西留在了那裡,因為昨日錦衣衛護送眾人下山,後來又封了山,所以他沒有辦法拿走。而你說過,昨日用那屋子的只有你們程校長。”

初荷不可置信地搖搖頭,說:“她跑不了那麼快。”

薛懷安常說初荷跑步的時候像個女妖怪,即使大多數男人也跑不過她,路程短的時候還看不大出來,距離一長就格外明顯,一分半的時間對於她來說就是在曲折的山道上往返跑了差不多一里來地,也就是一千六七百尺,換作一般女子,即使體力和耐力俱佳也需要耗時兩分鐘以上。

“往返兩分鐘,再加上殺人和拖屍體,沒有六七分鐘是不可能辦到的。如果考慮到還要換戲服,還需要平復了呼吸去唱戲,沒有十五分鐘是做不到的,就算你們程校長是武林高手,懂得輕身功夫,能在樹梢間飛來縱去,我們折一半時間也是七八分鐘,所以,從時間來看她不會是兇手。”

初荷點點頭,她自己也跟著薛懷安學了些武功,知道所謂飛來飛去的輕身功夫只是俠義話本小說裡面的誇張,這世上哪怕是頂尖的武林高手,也只能做到騰躍如猿,行走如飛,長途奔襲而氣力不衰,若說真的像鳥兒一樣在樹梢間飛來縱去,那是決計不可能的。

薛懷安想了想,又說:“但是從時間上來看,如果當時後窗開著,程蘭芝很有可能看到當時杜小月被害的情形,如若真是如此,她什麼也沒說就很是可疑了。”

初荷聽了微微一驚,問:“有沒有可能兇手是一個知道這裡有小門的人,所以殺人之後沒有溜下山,而是跑上來,然後在那屋子裡面藏了什麼東西?”

“也有這個可能,不過那就需要解釋,為什麼兇手不跑下山,而是跑上來。走,我們再回去看看。”

兩人重新走回茶室,四處細緻勘察一番,卻不再有什麼新的發現。薛懷安回到放置戲服的小屋,站在後窗眺望山中景色,可以看見青石階曲折蜿蜒地盤山而下,消失在青山翠嶺之間,隔著層層樹木,隱約能瞧見半山亭有些褪了色的硃紅頂子。

“杜小月去做什麼了呢?是下山去嗎?但也有可能是去什麼地點見什麼人,比如,就是去這個半山亭。去見誰呢?那個她託付你遞送包袱的男子嗎?”薛懷安喃喃地兀自低聲說道。

初荷站在薛懷安身後聽著他的自言自語,心中害怕自己那日在茶樓的胡說八道將薛懷安引入歧途,趕忙拉了拉他的衣袖,面對迴轉過頭的迷惘眼睛,比出“兇器”兩個字。

薛懷安如夢初醒,一拍腦袋,道:“對,應該先回去看看兇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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