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老太婆！我打死你，打死你！”南方泥濘的稻田裡，三個十三、四歲模樣的男孩從路邊撿著大的、的、尖的、碎的，各式各樣的石頭，用力地砸向田裡縮成一團的老人。
老人衣衫單薄，只這麼一件過年時孫子在學堂靠打雜換來的衣服。衣服是破的，也是別人穿過的，但卻是家裡拿得出最好的。
今是她唯一的孫子的生日，她本想在田裡摸些芋頭，給凌補補身子。
他那麼聰明，看書過目不忘，將來不定還能考上狀元呢？
老人痴痴地笑著，儘管那些石子在她身上砸出了血包，她依然一動不動，更是地將懷裡髒兮兮的芋頭藏得更深了。
“老太婆！我爹了，你欠我們家很多很多錢。今你要是不把那個芋頭給我，我就告訴我爹去！看你怕不怕！”為的一人身上穿著綢緞衣裳，在這山溝溝裡，一看便是金光閃閃，貴氣逼人。
“烏龜！你找死！”一個稚嫩的憤怒聲一把將為的那個男孩推抱進了泥塘裡。
泥塘裡，再也沒有了金光閃閃，只是兩個泥團裡渾濁不堪的身體。
“林凌你這個村裡的掃把星！你們快來幫我打他！”金光一聲令下，原本愣在岸邊的兩個孩再次肆無忌憚地衝著一同滾入田裡的林凌扔著各種石頭。
“別打了，別打了！”此刻的奶奶將懷裡的芋頭扔給了金光，一把將林凌護在了懷裡，淚眼婆娑，似乎比剛才自己被石子打還要疼痛。
“林凌！明就是蒼痕派仙人來試靈的日子，你平日裡就在私塾偷聽先生講課，現在還妄想明讓試靈石光？呸，做夢！你和你奶奶，生生世世都得做我們孫家人的狗奴才！這輩子還不完，下輩子，下下輩子一樣還！”金光抽過了帶著淡淡體溫的芋頭，一深一淺，艱難地將身子拔出了泥潭，轉身重重地啐了一口，帶著兩個跟班，揚長而去。
“凌，我們不爭了，我們不鬧了，我們好好讀書，將來出人頭地，好不好？”奶奶愛憐地撫摸著滿臉纏滿布條的林凌，眼眶微紅。
這種日子，到底什麼時候是個頭……
“明！”林凌眼神堅毅，話音卻因為顫抖而出賣了自己，“奶奶，我這就去找破廟裡的老爺爺，他過，他有辦法的！”
“不可以啊！凌……”老人想要拉住他，但有怎麼拉得住一個少年無限的渴望。
只剩下老人望著他幼的身軀漸漸遠去，直至消失。
口中依然訥訥自語道“不可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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