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兒從正房裡出來,瞄了眼阿茶的位置,若無其事的走向灶間。
離著灶間還有七八步的時候,猛地喊了一嗓子“嬤嬤薑茶鑽武清風的被窩啦……”
“什麼?”正在給灶裡添柴的張嬤嬤瞬間瞪圓了眼睛,切菜的荷也下意識停下了動作。
“上官婉兒,我撕了你的嘴!”
曬太陽的阿茶傻了一瞬,緊接著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似得一蹦三尺高,張牙舞爪的撲向灶間。
婉兒早就防著她動粗,阿茶反應過來的同時,人已經躲到了張嬤嬤身後。
“上官婉兒…你給我出來!”阿茶氣的臉色通紅,立著眉毛堵在灶間門口,指著婉兒尖聲大叫。
“你給我閉嘴!”張嬤嬤呵住阿茶,反手把身後的婉兒扯到面前,嚴肅的問“怎麼回事?說清楚!”
“武清風的枕頭上有薑茶的頭,床上、被子上都是她的味兒!”婉兒大聲說出了她“偵查”到的情況。
“怎麼回事!”張嬤嬤轉向門口的阿茶,臉色鐵青的嚇人。
“我!我……”阿茶想辯解,卻被張嬤嬤的眼神嚇得不敢出聲。
張嬤嬤看著阿茶心虛的模樣火氣更勝,但同時也起了疑心。
她可是老嬤嬤了,什麼沒見過。
阿茶雖然身上有傷,走路不太便利,但和哪種事後的“不便利”完全是兩碼事。
她對自己的眼力非常自信,不認為生了什麼後,自己卻丁點兒痕跡都看不出來。
但阿茶那心虛的模樣又是怎麼回事?
稍稍冷靜了一下,張嬤嬤撒開理直氣壯的婉兒,快步走出灶間直奔正房。
臥房內,張嬤嬤俯身仔細聞了聞枕頭,沒錯,味道確實是阿茶的。
把枕頭拿到一邊拎起被角聞了一下……
沒有阿茶的味道,只有武卓的氣息。
把被子翻了個面再聞,阿茶身上的味道又出現了。
不管怎麼說,阿茶肯定躺過武卓的床,而且時間還不短,這點確鑿無疑。
張嬤嬤的動作阿茶不安的低下頭,手指攪著衣襟,餘光看到繃著小臉兒昂著下巴的婉兒,恨恨的瞪了一眼。
“說說吧!”張嬤嬤冰冷的聲音入耳,阿茶趕忙收斂心神。
吭嘰了半天才小聲回話“他…他看我有傷,說堂屋太冷……就,就讓我睡床尾,他自己睡床頭。
我倆……我倆離著八仗遠呢!”
張嬤嬤聽倆人一個睡在床頭一個睡在床位,鐵青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些。
挪步到床尾聞了下床單,又到床頭位置聞了聞,再結合之前被子一端有阿茶味道另一端沒有。
足以說明阿茶並沒有說謊。
想來是武卓不忍,阿茶又帶傷熬夜,確實堅持不住,所以才出現這種情形。
按說身為護衛,不論在何種情況下,上主家的床都是大忌。但眼下畢竟不是在宮裡,武卓不是皇子更不是皇帝,犯不著防賊似得防著。
且這幾天天氣越的冷,幾人從宮裡出來時還沒帶厚衣服,好人晚上都有些頂不住,更別說阿茶了。
再說了,倆人都還算沒成年的孩子,忌諱相比之下也要小上許多。
“出宮才幾天,就一點兒規矩都沒有。我看你是……”懸著的心落地,張嬤嬤卻依然嚴厲的訓斥了阿茶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