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蘊不知在她跪下的時候,上輩子的婆母就想了那麼多的彎彎道道。
她也做好了會遭受到冷言冷語的準備,可不成想遲遲沒等到顧夫人有所表示。
“三妹你什麼打算?”見顧夫人遲遲不說話,皇后只好再次問她。
顧夫人從蘇蘊的身上收回了目光,轉身看向皇后。
“娘娘,容我想一想。”
皇后以為她是因顧及蘇家女在殿中,不便多說,所以也就支開蘇蘊。
“蘇姑娘,你且先到殿外等候。”
蘇蘊應了聲,然後起了身退出了殿外。
到了殿外,蘇蘊才暗暗地呼了一口氣。
看著人出去後,皇后道:“這小姑娘的模樣與時行說過的喜好倒是極為符合,性子也不小家子氣,但她的身份配不上時行,娶妻應娶賢,而不是以樣貌為主。”
說到這,皇后看向顧夫人。
見妹妹心事重重的神色,皇后微微蹙眉,問:“你在想什麼,怎從方才開始就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顧夫人躊躇了一下,才斟酌的道:“姐姐,要不……就讓時行娶了那蘇家六姑娘吧?”
皇后一愣,眉頭緊蹙,不能理解:“你莫不是被時行還是被那蘇六灌了什麼迷藥了?”
顧夫人搖了搖頭,開了口想說些什麼,可又欲言又止。
她到底還是不想讓旁人知道兒子很有可能不正常。
“姐姐,我瞧著那蘇家六姑娘就挺好的,模樣好,性子也好,也是行兒喜歡的,至於身家背景……到底也是蘇家的女兒,不打緊。”
皇后沉默地看著她,半晌後,才道:“只怕不是這個原因吧?”
顧夫人嘆了一口氣,開始走起親情的套路。
“行兒自小就體弱,在寺廟待了那麼多年,性子冷漠寡淡,就是從寺廟回來之後也從來沒有要求要過什麼。好像對他來說,什麼東西都可有可無,如今他主動說喜歡一個姑娘,我如何能為了門當戶對而棒打鴛鴦?往後他真的看破紅塵出家了怎麼辦?”
說到最後,又是輕嘆了一聲:“如今以侯府的情況,也不是非得與名門望族聯姻,再者以行兒的能力,定然能幫到太子的。他想娶的女子只要品性好,樣貌端正,也有才能,家世也是可放低一些的,能符合這些要求,也就滿足他吧。”
皇后眉頭更皺,半晌後,才問:“可你信時行在殿上說的話?”
顧夫人心答:不信。
“姐姐,行兒這孩子你是知道的,他不僅正直,還是在廟裡長大的,怎可能說謊?再者在陛下面前說謊,可是欺君呀。所以行兒不會那麼沒有分寸。”顧夫人說了話。
皇后輕呼了一口氣,她還是覺得以外甥那樣的寡淡性子,是不可能那麼輕易喜歡一個人的。
“罷了罷了,又不是我的兒子,再者他都在大殿這麼說了,哪裡還有什麼轉彎的餘地?他不過就是想先斬後奏罷了,既然如此,他的婚事你們自己看著辦。”
雖然陛下不大可能下旨賜婚,可那外甥說這話的時候,不僅蘇家嫡子在,就是顧侯也在,這事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善了?
殿外,蘇蘊端站著在廊下。
這時有宮女匆匆地從慈元宮的宮門進來,快步地從她的身邊經過,步入了殿中。
她猜想是前邊又有什麼訊息了。
蘇蘊沒有猜錯,確實是大殿那邊有訊息傳來了。
梁邕行徑惡劣,被暫時收押,罪罰日後再定。
從宮女進了殿中,也有一刻了,還是沒有人喊蘇蘊進去。
又過了一會,宮女從殿中走出來,朝著慈元宮外走去。才走出去不久,蘇蘊就聽到宮女恭恭敬敬的喊了太子和顧世子。
不一會,宮女返回來通報。
蘇蘊抬起頭,往宮門外望去,恰好與顧時行對上了視線。
因他身邊有太子,蘇蘊只一眼就垂下了頭。
顧時行方才在前殿表明心跡之後,太子聽到母后所言,也就聞聲趕去了大元殿。
而顧時行離開大殿的時候,太子便與他說,說母親和蘇家六姑娘都被他母后請進了宮中,所以顧時行也就過來了。
而父親則還在殿中與陛下談話。
顧時行看見站在殿外的蘇蘊,不自覺地摸了摸腕上的佛串,似乎在琢磨母親與皇后會說些什麼話,才會避開她來說。
太子偏頭往慈元宮中看了一眼,看到櫻色長裙,素雅打扮的姑娘,心裡有了數:“那就是蘇家六姑娘吧?”
顧時行點頭,如實道:“的確是她,我想娶的姑娘。”
太子一聽,臉色有些無奈,隨後壓低聲音道:“你想教訓梁邕,護著蘇家六姑娘也無可厚非,可為何要在父皇說那些假話,也不怕父皇怪你。”
顧時行轉頭看向太子:“殿下想多了,臣想教訓梁邕,就是因為他覬覦臣心悅的姑娘。”
太子沉默了幾息,不通道:“罷了,隨你怎麼說。”
這時通報的宮女出來了,請二人進去。
顧時行隨在太子身後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