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麼?”
蘇塵看向了瘦削女子。
女人瑟縮著身子,眼睛望著地面,怯懦道“是、是真的。”
慶法不以為意地笑了笑,道“那石胎妖魔專挑長相周正的青年男子下手,因其這一個特點,小僧專門在清河集做了幾番調查,將那些五官長相還算端正的青年人都列入觀察之中,也就大概能夠確定,石胎妖魔接下來會朝哪一戶人家下手。”
蘇塵點點頭,示意慶法繼續言語。
“石胎妖魔每隔三日,便會出手一次。
每一次出手,清河集必有一青年男子喪失頭顱,丟掉性命。
算算時間,明晚也就到了三日之期。
它極可能在明晚行事,小僧以為,咱們屆時可以重點巡視那幾戶家中有男性青年,且長相較為周正的人家。”慶法提出了自己的應對之策。
也是守株待兔之計。
雖不算精妙,但勝在穩妥,而且成功率很高。
蘇塵未置可否,眼神一時忽恍。
這個村子裡的百姓,他到現在只見過瘦削女子一人。
餘者好似皆躲在自家的屋子裡,不肯出門。
他們此舉固然有天氣寒冷,須躲在屋內禦寒的原因,但蘇塵想及從各家各處窗戶洞裡湧出來的那股難以言喻的氣息,便覺得此間事可能有更多隱情。
蘇塵看向了慶法,渾濁老眼無有光芒,緩聲道“既然如此,便依閣下所言,明晚我們守株待兔一宿,試看能否抓住那石胎妖魔。”
慶法師兄弟盤桓於清河集,對此間情況必定有更多瞭解。
然而,蘇塵與其交談之際,便隱隱現,對方看似知無不言,其實言語密不透風,難知其所言是否對自己有所隱瞞,有所誤導。
偏偏眼下自己在清河集人生地不熟,找這獅駝嶺弟子做‘嚮導’,就難免被其牽著鼻子轉來轉去。
說完話後,蘇塵向白鵝師兄努努嘴,問道“師兄可還有什麼補充?”
他拿出了師父給自己的那一枚銅哨,吹響此哨,即能與白鵝師兄正常溝通,而副作用則是可能會聽到詭異低語,只要不回應那些詭異之語,便不會有任何問題。
虛淨這時卻連連搖頭,口中叫著‘該啊,該啊’,阻止蘇塵把銅哨吹響。
既然它亦無有異議,此事就依著慶法的安排確定下來,待到明晚守株待兔,且看能否將石胎妖魔鎮壓。
蘇塵與慶法閒聊一二。
也提及了這集鎮家家封門閉戶,路上不見人煙的事情,慶法則以鎮上百姓被妖魔嚇怕了,都不敢拋頭露面應對過去。
隨後,慶法為蘇塵、虛淨安排也住處——廟宇後面還有一處屋室,內裡燃著炭火比廟裡還暖和幾分。
其將蘇塵、虛淨安排在此地,把那瘦削女子也留給了蘇塵。
供給蘇塵晚上‘享用’。
畢竟,其已先入為主地將蘇塵看作是那等道貌岸然之輩,明明內心對這女子有齷齪心思,偏偏要表現得一本正經。
蘇塵也依他的意,一本正經地將女子收入屋中。
……
夜色漸起。
蘇塵師兄弟二人驅馬自心佛寺趕來之際,已經是午後光景。
在廟裡與慶法一番交談,也耽誤了不少時間。
是以剛剛安頓好住處,天色就逐漸黑了下去。
集鎮上各家各戶的窗洞裡,並無燈火映亮,在昏沉的天色下顯得越地幽暗,唯有那股子腐朽衰老的味道更濃郁了起來,在空氣裡滾動流淌,甚至隱約滲透進了蘇塵所居的屋室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