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如一夜冬風來，一夜過去，外面溼漉漉的，是雨夾雪。
孫正爬起來，披上了那件李珍珍給他選購的羽絨服，微微帶著暖意。
每天他只需要睡上七個小時，一般而言，人睡到七到九個小時，是最佳時間。過這個時間，和縮短這個時間，對身體而言，都具備一些危害，短期沒有變化，但是長期而言，就會覺其中的問題。
孫正五點半就準時起了，他現在在湘州的一個角落裡，搭乘公交車，到李珍珍所在的學校市一中，還是需要半個小時車程。
他卡的時間很準，正如他這個人，頗為自律。
二十分鐘的路途，就已經到了市一中跟前，這趟車來得巧而趕早。
孫正等候在門口，已經率先用錢購買了李珍珍最喜歡吃的煎餃，湘州的煎餃不同於別的地方，這裡的煎餃有的是包酸菜，有的也包豆腐，口味獨特，給人一種回味無窮的感受。
孫正自己就吃了兩個大肉包，坐在學校門口的車站旁，看人山人海。
這個時間段，天色還沒有矇矇亮，卻已經有不少學生走來。
孫正看著來來往往的人潮，心中一片感嘆，如果自己父母都在眼前，或許這四年就不會荒廢，而是會成為一個高中生。
現在李珍珍才讀高一，如果一切能重來，自己或許也是高三了吧。
只是學校不同，當年的雅思中學，是國際化的學校，比起市一中，還要富貴錦繡得多。
市一中，當然也不算差，至少以李珍珍的成績來說，讀這所中學，未嘗不可。
孫正等了大約十分鐘，一個熟悉的身影，夾雜著笑容，徐徐下了車。
她的身旁是兩個女生，也同樣嬌小玲瓏，三人妙語連珠，說得話匣子都開啟，笑容滿面。
孫正走上前，猶豫了一下“我只給你買了東西，想不到你還有你的同學。”
“啊，是孫正，我差點說話忘了你了。”李珍珍笑著接過東西，然後羞赧地道“不要緊，她們都吃過了，這是我的兩個同學。”
“這個是方雪英，那個是彭瑤。”
她一一介紹道，顯得輕車熟路。
孫正笑著看向她們，“見過兩位，我是孫正。”
“我聽珍珍說過，你很厲害，據說是專門練武的，你爸還是武校的校長，真的很厲害啊。”那方雪英道。
李珍珍沒有說孫正是搬磚工的事情，反而一直在外面說他父親是武校校長，舉辦人之一，不得不說，李珍珍很會做人。
孫正沒有什麼壓力，微微一笑“沒什麼，那都是過去了，我現在還不是沒讀書了。”
“你不讀書，有一身本事也好啊。”方雪英笑了笑，指著李珍珍，“珍珍可是找了個好男朋友。”
“還不算是。”李珍珍忽然臉色一黯然，雖然孫正牽過她的手，可兩人之間卻沒有什麼風花雪月，一切平平淡淡，也沒有開口表白。
李珍珍甚至在想，孫正是不是不喜歡她。
孫正搖搖頭“珍珍需要學習為重，你們也是一樣，都別想太多。”
他看向珍珍，“諾，這都是你愛吃的煎餃，酸豆角餡和豆腐餡的。”
“啊，太好了！謝謝孫哥。”李珍珍將東西揣到了包裡，孫正知道，學校往往不能帶東西，需要收進去藏著帶入。
這時候，四人聊了一陣，看著來來往往的學生，音樂聲響起，顯然是到了課間操的時候。
學生很苦，但孫正之前經歷的比學生還苦許多，如果讓他讀書，自然能吃苦耐勞。
“我們快到時間了，這就趕緊走了。”李珍珍道。
“下午見。”在不捨的目光中，李珍珍逐漸遠去。
孫正回過頭，看著這些半大的孩子，忽然聯想起自己的人生，他一定要考上大學。
無論如何，都要成為大學的一員，日後才能好好向上，不說報效國家，至少有飯吃，有衣穿，不至於淪落到了被李珍珍這樣救濟。
孫正走過這條大路，心思很沉重，他很快來到了湘元樓盤之下。
這裡依舊是剛剛開工，在學校附近，是不允許夜工的，因此只能白天儘可能的加班，一大早還只有六點，就開始集結了不少工人。
孫正走到了門口，一個工人抬著架子就飛跑過去，看也不看他。
顯然，只是把他當作一個學生。
孫正站了一下，按照昨天的約定，他要去工地附近的辦公室去見李珍珍的舅舅田延。
這個田延目前正在一處修築的辦公區域，抽菸喝酒，一大早就喝酒，這是很少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