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千沛和羅淑卿聽劉敏如此講,還真害怕起來;他們擔心的自然是“逃兵”的事,官府一旦薄根問底詳查出兩人是蔣青的手下,從皇城司潛逃出來;掉腦袋的事情恐怕也會生。
黃千沛想了大半天,凝視著劉敏期期艾艾道“鄚公子有把握救活我的這位兄弟!”
黃千沛這話說得既突兀又寒磣,“有把握救活?”這樣的話也講得出來!
劉敏沒有直截了當地回答黃千沛,只是用嚴厲的目光死死盯看著這廝。
劉敏之所以答應張宏基趕來鴻運典當行來給何歡歡治療腿傷,一來是為了回報張宏基將那枚龍鳳金釵兵符給了她的厚意;這使劉敏在趕赴邊陲後心中的底氣十足。
二來是看看何歡歡是不是盧成玉給他說過的,奉蔣青之命從鴻運典當行運出錢幣的那個小子。
三來也是想救人一命,不管怎麼講;像何歡歡這些最底層的兵士基本上都是窮人家的孩子,無可奈何才來當兵;因為給長官服務傷殘一條腿甚至搭上一條命那是不值得的事情。
劉敏在後世是治病救命的外科醫生,趕往岐陽給一個癌症患者做手術途中遭遇了車禍而來到宋朝。
劉敏來到宋朝後成為華陽縣的民女,可她救死扶傷的手藝並沒有丟掉。
她先在橡樹林救活火爺爺和火水牛,又在青石川牧馬監救活武定、鄭爽、王翔、姜孟君、郭雨全、王任卿;還在火星凹地坑院治好沈婆婆的白內障,使她跟火爺爺成為一雙老年有了依靠。
何歡歡是個小兵,剛看過他的傷勢;儘管很嚴重但還有治癒的希望;之所以嚴重那是因為被車轂輪軋斷左腿後沒有及時做手術和消毒引起了感染。
更為重要的是劉敏從黃千沛、羅淑卿的談話中窺探出他們三個就是從鴻運典當行運出一千貫錢的兵士。
劉敏是後世是國家工程院的院士,為長波醫院外科第一把刀;處理何歡歡這樣的骨折患者,基本上沒有多大問題。
黃千沛見自己講出“鄚公子有把握救活我的這位兄弟”的話後,劉敏死死盯看著他不說話;心中便就直嗵嗵。
黃千沛似乎覺得劉敏就是官府御醫院的郎中,要不豈能被張宏基召喚過來?黃千沛要不是依照劉敏的話去做,那麼上官府受刑是不可避免的。
眼下的當務之急就是儘量避免上官府,將災禍消滅在萌芽狀態。
話又說回來,黃千沛之所以能問出上面那段話;那是因為他和羅淑卿將何歡歡送到湯家藥鋪後,湯家主人看過傷勢噓嘆一聲道“傷得不輕,腿絕對是斷咧!但我們是藥鋪賣藥是主業,要治好就得請高手;先弄些草藥調理一下倒也無妨!”
黃千沛和羅淑卿本來就不想花錢給何歡歡治傷,湯家主人這麼一說便有放棄的打算。
後來黃千沛心生一計,說既然這樣還不如抬到鴻運典當行訛詐二軲轆眼鏡張老闆一回。
兩人拿定主意,費了千辛萬苦將何歡歡抬過來。
何歡歡躺在鴻運典當行大廳裡後神志已經不大清醒,黃千沛和羅淑卿兩人只等他一死好向張宏基要錢財,便就悠哉樂哉地弄來一盤象棋對壘起來。
哪料到事態生了三百六十度的大轉彎,半道上殺出個程咬金來;黃千沛才如此這般的詢問。
劉敏一開始沒有回答黃千沛,沉吟大半天后冷哼一聲道“有沒有把握治好,那就要看你這位兄弟的造化了!問題是你們必須把錢拿來,要是不拿錢那本公子只好告辭還要向官府稟告;讓官府前來徹查你們的來龍去脈!”
劉敏“徹查來龍去脈”這句話講得刻毒,黃千沛和羅淑卿面面相覷;心中便像翻滾開的白開水。
羅淑卿凝視黃千沛一陣,按耐不住道“黃大哥,我們還是依了鄚公子吧!事情真要弄大我們兄弟可承擔不了後果!”
黃千沛見羅淑卿如此講,便就猛油燒心道“可我們哪裡有一千貫錢啊!”
黃千沛的言下之意是他們只有八百貫錢,加上昌盛車馬行那一百貫充其量也就九百貫。
羅淑卿想了想便跟劉敏搞價,道“鄚公子恩典恩典吧!我們沒有一千貫錢啊!”
劉敏早從盧成玉嘴裡得知他們從鴻運典當行拉了五馬車錢幣一千貫,扣除人工費、車馬費什麼的還真沒有一千貫,便就瞪了羅淑卿一眼道“哪你們能拿出多少錢來?”
羅淑卿口無遮攔道“我倆有八百貫錢暫時寄存在汴河岸上的湯家藥鋪,不過還拖欠湯家藥鋪2o貫;這樣一來就只有78o貫了!”
羅淑卿放嘴炮的同時還是把昌盛車馬行那邊的1oo貫錢打了埋伏。
黃千沛聽羅淑卿講出他們的老底,心中一陣陣肉疼可也是無可奈何。
劉敏見羅淑卿講出在湯家藥鋪的8oo貫錢,尚欠藥鋪2o貫;覺得跟她掌握的事實基本相符,便就對黃千沛和羅淑卿兩人說了聲“那好,你倆馬上顧馬車將78o貫錢幣拉到鴻運典當行這邊來;小可馬上給何兄弟處理傷口!”
劉敏說完這句話看向黃千沛和羅淑卿道“你倆聽著,要是想耍滑頭什麼的,官兵馬上會在汴京城通緝爾等!”劉敏把通緝這兩個字說得很重。
黃千沛聽劉敏如此講,百分之百地斷定她是朝廷御醫院的御醫;便就誠惶誠恐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鄚公子放心,我們立即就上湯家藥鋪將78o貫錢運過來!”
黃千沛和羅淑卿趕去昌盛車馬行找到孟六合弄了幾輛馬車,上湯家藥鋪搬運78o貫錢去了。
於路黃千沛向孟六合詢問寄存他跟前那一百貫錢,孟六合十分配合地對他說“黃大哥真不是平地臥的兔,眼睛眨了眨一百貫錢便到手了,孟某佩服……”
不說黃千沛和羅淑卿運送錢幣的事,只說劉敏見黃千沛和羅淑卿走後;馬上讓張宏基騰出一間房屋出來消了毒,在紅雲、綠杏、藍梅、白雪四人的配合下給何歡歡的傷腿做了清淤、取骨手術。
一針麻醉劑使何歡歡進入昏迷狀態,劉敏用自己熟悉的鈦合金手術刀將他腫壯了的腿上的肌肉剝開來;將裡面的骨頭茬子和瘀血一點點清理出來,將斷裂了骨頭給續接上;爾後弄來四隻木板將何歡歡的傷腿給夾裹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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