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海川話音落,讓黃俊先找個地方躲著,自己回到客棧交涉。
他這剛走進客棧的大門,掌櫃的跟夥計好像是見到了祖宗似的。
“爺,您回來了?”
“嗯,船票送來了麼?”
“送來了,你看是上等鋪位,不過是明天晚上的船,那個王隊長還說明天白天得請你們吃飯,給你們送行!”
“哦?這個王隊長還挺好交的?”
“那可不,他剛從外地來到這裡,不過是兩個月的時間,從一名小兵爬到現在管理幾百人的水平,也就是靠著他這誰都不得罪的交際手段。”
孫海川點了點頭“好吧,告訴他,明天就在你這裡擺一桌,我跟他在這裡吃點喝點。”
“得了!”
掌櫃的不知道孫海川現在腦子裡在想的是什麼,而他先想到的事情就是黃俊的安慰。
如果真的等到王隊長的宴席吃完了,還不知道會生什麼事兒,還有個最關鍵的問題,對方這麼痛快給自己買了船票,那他就一定會去考慮自己跟黃俊兩個人的身份。
拖延一天,搞不好就是拖延一天的計策。
孫海川拿了票,轉身出了客棧,他們晚上決定不在客棧裡休息,轉身去了城中的彌陀寺。
敲開了寺門,裡邊是兩個老和尚看著寺院。
見到來了生人,他們先是問候,孫海川雙手合十。
“大師,我們今晚想在這裡借宿一宿,明日就走。”
“可我們這廟小,現在也只有柴房能夠睡人了,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就到柴房來休息吧。”
黃俊非常的詫異,一個寺院,還是縣城裡的寺院,即便是香火不旺,也不至於兩個寮房都沒有吧。
等到二人進了柴房之後,現地面上已經鋪好了打了十數個補丁的被子。
而兩個出家人居然進了大雄寶殿,雙腿盤坐在蒲團上,閉目端坐,不再作聲了。
孫海川心生感激,在柴房裡留下了兩塊大洋,當晚就借宿在柴房裡。
次日,他們醒的早,兩個僧人正在做早飯。
孫海川上下打量了一番黃俊說道“今天上船,第一你不能用這兩張船票,第二你必須換張面孔!”
“啥意思?”
“沒什麼,我的意思是就是要你保證自己的絕對隱蔽,絕對的安全。”
“那票都已經買好了,再去買?”
“重新買,買最破的船艙,那裡人多,沒人能夠認得出你,如果說要是檢查的話,通行證跟槍,加上你的日語,都可以抵擋一陣子,起碼是你的安全沒有問題。”
黃俊點頭。
“還有,你切記,我給你準被兩套裝束,上船一套裝束,如果遇到緊急情況,你只需要將第一層面皮揭下去就可以了,就是你在船上得遭點罪,會很熱的。”
“那都不是事兒,只要能穩穩的回到遠東就行。”
孫海川笑了“你知道我什麼這樣做麼?”
黃俊因為這幾天基本上沒有出去,都是孫海川在外邊跑,所有的訊息也只有他最瞭解。
他隨即從懷裡翻出了一份報紙,上邊有一張照片。
“這是?我在蘇區的時候跟你們長握手的照片。”
“對,就是因為這張照片,你的身份已經暴露了,所以我猜一路上會有很多人針對你,我這兩套裝束,起碼能幫你走進遠東。”
黃俊滿臉堆起了笑,拍了拍孫海川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