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海川勸了幾句曹德軍,曹德軍的脾氣的很大,將剩下的酒一仰而盡,酒罈子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挎了手槍晃晃悠悠的出了院子。
可以看得出來,他雖然嘴上說的硬,但還是忌憚鬼子那裡對他的威脅,況且行動隊的那些人跟他們警隊似乎並不是一路人。
孫海川與曹德軍在城西閘門分開之後,徑直回到了海川堂。
曹德軍並沒有去執勤,而是從西閘門繞了一圈,將自己的兄弟都打走了,並告訴他們晚上誰也不許出來。
他的意思是要跟行動隊死磕到底,這一切安排好了之後,自己又鑽進了房區,在一扇黑色的門前停下,急敲了七聲,推門走了進去。
院子裡的房間裡點起了燭火,屋子裡人影攢動……
徐來還在大廳裡等著孫海川,搖曳的燭火下,他已然出了鼾聲。
孫海川為徐來披上了大衣,自己回到了房間,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馬路上偶爾可以聽見零星的腳步聲,該是行動隊他們在巡邏,整個濟南城安靜了下來。
天空放亮,城裡還是一片蕭瑟。
路上行人寥寥,路邊做小生意的不過是偶爾叫兩聲。
順子坐在海川堂門口,面前擺了個碗,見了孫海川還是主動的打了招呼。
這一天,海川堂沒來一個患者。
孫海川吩咐徐來早早閉館。
“師傅,上午我出去倒水的時候有個人說要來看病,我們要不要再等等?”
“都這個時間了,應該是不能來了,關門吧。”
孫海川手裡攥著一本書,回到診室內翻閱了起來。
徐來一臉不悅,毫無精神的插著門栓。
老梁從廚房裡端出了兩樣鹹菜,三碗稀粥。
“老梁,今天就吃這個?”
“廢話,一個患者都沒有,還想吃大魚大肉?”
孫海川撇了眼,放下手裡的書,洗了把手坐到了桌子前,拾起筷子簡單的吃了口飯,又回去看書了。
晚飯過後,醫館的門忽然間被敲響了。
徐來興奮了,立刻起身“師傅,應該是那個人來了。”
孫海川擺了擺手,坐在了診室的桌前。
果然如徐來所說,在醫館外邊站了一位西裝革履的男人。
此人看上去四十多歲,戴著一副金邊眼鏡,手裡拎著一個公文包,最明顯的是左額頭上有一顆黑色的痣,頭看上去略微稀少。
徐來非常熱情的招呼道“這位先生您好,我們都等您一天了。”
“不好意思,白天有點事情耽擱了,讓你們久等了。”
“我師父在裡邊,您裡邊請。”
來人進來之後,孫海川主動起身抱拳施禮,對方回禮。
“請坐。”
來人落座,放下手裡的公文包,低聲細語的說道“久仰孫大夫的大名,我是專成從南京趕來的。”
孫海川淡笑道“您高抬孫某了,南京有秦老,章大夫,他們可都是當世名醫啊。”
“哎,他們那我都去過了,可都沒有什麼辦法。”
孫海川認真起來“看這位先生的面色不像是有什麼問題的樣子,說話雖然和聲細語,但底氣渾厚,你這?”
“先生真是名不虛傳,尚未診脈,光從面相就看得出來我的情況。”來人長嘆了口氣道“我此來是為了我的家人問診的。”
“先生的家人身體有何不適?”
“哎,我是南京駐青島鴻翔商社的經理於金洪,生病的是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