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裴姝兒和唐瓚走後,燕珩胤開口問銀杏。
“有鏡子嗎?”
銀杏拿來了一面銅鏡,交到了燕珩胤手中,他伸出滿是紗布纏著的手,將銅鏡舉起,正好就看到了被繃帶纏繞的密密麻麻的臉。
紗布上面滲出黑褐色的藥汁,看上去斑駁可怖。
他已經毀容了。
他自嘲的笑笑,牽動了傷口,鮮血很快從紗布中滲出。
京城第一風流的三皇子,多少閨中女子的夢中情郎,光是看見他這張臉,就恨不得給他生孩子的英俊少年郎,居然毀容了。
難怪,難怪裴姝兒沒有認出他來,還叫他6將軍。
她只識得他身上的盔甲。
這個女人曾經說的至死不渝的愛,也不過爾爾。
他試探問銀杏“那個姑娘,是不是就是唐瓚的世子妃?”
既然將他認作6遠,那他就裝的像一點好了。
銀杏點頭。
6遠又問“我當時傷的應該是挺嚴重的,你們這流放地,居然還有醫術那麼高的大夫?”
這傷口,要是換在了別處的話,那麼肯定沒法醫治了,就是太醫也束手無策。
可是沒想到,他的傷口會被醫治好,要是這裡有這樣的神醫,那麼他想辦法也得將這樣的醫者帶在身上,這就相當於多了好幾條命。
銀杏有些自豪的笑。
“就是我們世子妃啊,她醫術可厲害了。”
燕珩胤震驚地抬頭,銅鏡都被他捏出了幾個指印來,他聲音篤然提升了一個度,聲音中竟然還帶著一絲顫抖。
“你說什麼?”
銀杏天真的重複了一遍。
“是我們世子妃啊,是她將你救回來的,你當時都成一個血人了,我就在旁邊給世子妃打下手,世子妃將你身體裡的暗器都給取出來了。”
“她好厲害,那麼多的暗器,都沒有傷到你的臟腑。”
“她的醫術是這裡最厲害的,我們的許多人,都是因為她的救治,才得以活著的,是我們大家的恩人。”
銀杏這話一出口,燕珩胤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這怎麼可能,裴姝兒,會醫術?
他認識裴姝兒足足兩年的時間,也沒有聽過裴姝兒有任何的醫術。
要是知道她有這樣的醫術,自己又怎麼可能讓她去戰王府做這一枚棋子?
這簡直就是屈才,對人才的一種浪費。
他肯定會換一個人。
想到這,他便道“你們家世子妃,是什麼時候施展出醫術來的?”
銀杏笑笑“就是流放路上。”
燕珩胤繼續問,銀杏察覺到了不妥,搖了搖頭沒再說話了。
倒是個忠心護主的。
就是不知道裴姝兒那嬌蠻任性又沒腦子的人。
哪裡來的這麼忠心的奴婢。
第二天早上,燕珩胤被銀杏推在了輪椅上,帶著去了飯廳裡。
這也是燕珩胤第一次見到這個石屋的構造。
這石屋的構造看著雖小,其實五臟俱全,連帶著瞭望塔都有,而且那瞭望塔上看上去還像是有機關。
他一路跟著銀杏走,一路不動聲色地打聽裴姝兒的事情。
銀杏簡直就是個“姝兒粉”,在開啟了她的話匣子之後,張口閉口就是世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