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行,羊毛他還沒打聽出來呢。
海日罕回到座位上坐下來,笑容更虛假了。
“哈日胡,不管怎麼說圖布信對孟和還是造成了傷害,所以這次我帶了一些賠禮來。”
說完他拍了下手,外頭的圖布信族人便趕著兩隻長毛羊進了氈包。
看到這個,哈日胡頓時來了精神。
族裡最賺錢的就是這傢伙,哈圖已經騙不到長毛羊了,其他小部族有也就零星十來只甚至是沒有。大批次還有長毛羊的,就只有圖布信。
本來還琢磨著要怎麼從圖布信忽悠把長毛羊都買了,結果羊毛能做衣裳賺錢的事已經傳開,他也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沒想到海日罕竟然又把羊帶來了。
看到哈日胡眼裡的歡喜,海日罕覺得有戲。
“這回我們帶了一百隻長毛羊過來,算是賠禮……”
一百隻,拿去賣都有三四百兩。對於海日罕這樣小氣的人來說,真真是難得。
哈日胡都詫異了,他看到長毛羊的時候還以為就十來只呢,居然是一百隻。
哦,對了,羊毛的買賣……
他想明白海日罕打的主意,心裡頓時有了底。
“一百隻長毛羊,看來圖布信很有誠意。不過海日罕你這回來不是隻為了道歉送羊吧?”
哈日胡直接給挑開了,海日罕也正色起來。他沒有反駁,痛快承認了。
“確實不只是為了送羊。哈日胡你也知道現在羊毛能做衣裳的訊息都傳開了。可是幾乎都沒有什麼商販上我們部族去,他們要的羊絨我們也沒有。而且他們還說就算要收羊毛也要我們自己先剪下來處理好他們才會收。”
海日罕其實有想過讓族人自學剪羊毛,但剪了十來只,戳的羊渾身都是血,羊毛還剪的亂七八糟。不用那些商販看,他就知道賣不上價。
還有那剪下來髒亂一坨坨的羊毛要怎麼處理,他們都不知道。所以這不沒辦法,只能來孟和求一點指導。
“你是想讓我們孟和教你們剪羊毛?”
“對!我挑了十個人來,想讓你們孟和的人教一下。”
海日罕眼巴巴的盯著哈日胡,見他點頭心裡石頭才落了地。
“教你們剪羊毛可以,就你們拉來的這一百隻羊,剪完學不會那就是你們自己的事。我們不負責另外再找時間教授。”
這些羊說白了就是學費,哪裡是什麼賠禮。
哈日胡起身準備出去叫人拿工具來剪羊毛,卻被海日罕又叫例證了。
“哈日胡,那個,還有。你們能不能教一下我們怎麼處理羊毛……”
“海日罕你可真敢開口。”
哈日胡一點不給面子。
“人家哈圖的人我都沒教,為什麼要教你們?你有這空不如去哈圖問問他們是怎麼賣羊毛的。人家哈圖的羊毛剪下來就能賣出去了,也不必費心去處理。”
海日罕被噎了回去,知道不光羊毛的處理法子問不出來,奶豆腐估計也不能問了。他只能忍下這口氣,帶著族人先去學剪羊毛。
看了才知道,剪羊毛的剪刀根本就是不他們家裡用的那種。孟和剪羊毛的剪刀兩片刀刃很長,但它的尖是鈍的,就算不小心戳到羊身上也不會受傷。
這弄的,回去還得定剪刀。
海日罕看了一會兒就找了個藉口出去,騎著馬‘不經意’的看了下孟和這片草場的風景。
他遠遠的有看到一些人在晾曬奶豆腐,雖然孟和的人不讓外族人靠近,但可以看到好些個氈包都在冒煙。裡面肯定是在熬煮什麼東西。
本來信五分的,現在他信了八分。
搭上了一百隻羊學了剪羊毛的技術,還和孟和恢復了面上友好,這趟總的來說有點虧。但他知道了奶豆腐的做法,勉強算賺到了。
海日罕一回到族裡立刻就派了人去城裡定製剪刀,然後讓人送了上百斤的羊奶給他。
親近的幾個人都知道他是要做奶豆腐,一個個好奇的很,說是要給他幫忙都留在了氈包裡。
海日罕回想著小丫頭的話,新鮮的羊奶要加鹽水進去攪拌。可這個多少羊奶加多少鹽水進去卻沒說明白。他只好多弄些羊奶自己搭配然後讓人記錄下來,看看哪一個方案能做出奶豆腐。
分了二十來個桶,有的是一斤奶加半斤水的比例,有的是一斤奶加二兩水的比例,總之一溜排開都給兌好了。就這還不行,因為鹽水的比例他們也不知道,也得弄出來試。
最後方案還沒試完,羊奶就先沒了,只好又拉了一百多斤到氈包裡。好不容易配了上百個方子出來,要封桶的時候身旁一個人突然問道:“那她說的這個鹽水是要涼的呢,還是要燙的?”
海日罕:“……”
“先看看做出來的效果,不行再換熱的!”
真是夠折騰人的,那小丫頭說個話也不說明白。海日罕看著記了大半本的冊子頓時一陣頭疼。
只是粗粗配的就要這麼多方案來試,要是做不出來再細配,這不得弄上千桶?
感覺有點不妙,但做都做了,還是看看結果。
七八日的時間很快過去。
存放著奶桶的氈包裡開始飄散著一股股酸臭中夾雜著羊羶味的味道,路過的都得捂鼻子,那味道簡直了。
“海日罕,你確定這麼臭能做出奶豆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