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小年紀,說話怎麼老氣橫秋的,像個油膩老男人,這可不好。”
“油膩有什麼不好?可以少惹麻煩啊。你呀,老大哥,有些事情你得悠著點來。”
於大海直起椅子坐起來,一邊無心地擺弄煙盒,一邊嘆息道“你忘記了?我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
亓軍看著對方,謹慎地選擇著字眼說“海大隊,別管本性不本性的,我聽說那天晚上,劉書記的兒子劉洪濤也在場?”
“這事傳的還挺快……”
“海大隊,你別打岔,我是說,劉洪濤在場你也不給他面子,你做的是不是有點兒太過了。”
“是嗎?可是,我看見他的時候,不知為什麼,我當時忘記他老子是誰了。”
“海大隊,我知道你做得沒錯,可是……咱也得順應國情啊,雖然小老弟的話不中聽,但中用……海哥,咱們國家是一個人情大國,與人方便就是與己方便。”
“亓老弟,對我你們大家千萬別太認真,現在嘛,東西南北中,再加上上上下下,都知道我這臭脾氣……”
“海大隊……”
“別再說了,小亓,就我這德行,不管是誰幹了違法的事,只要遇到我只能算他倒黴,當然也是我的晦氣,大家雖然都不樂意這樣做,但這也是沒有法子的事情啊。唉,有時候,我自己都生自己的氣。”
“生氣好啊,記著以後再遇到這種事,如果控制不了自己,你幹嘛不躲著走?眼不見為淨嘛。”
於大海雖然知道對方是一片好意,但心裡也不痛快。既然你選擇了這個職業,就不要把自己當成一個擺設。所有,他直來直去地說“我為什麼要躲著走?是我心虛,還是因為怕事?心虛害怕,你別幹這個警察,所以,我於大海從來不想那些身後的苟且之事。”
亓軍聽罷,無奈地感慨道“海兄,你是性格使然,悲劇啊。”
“是啊,我金城的一位朋友也說過,我這個人天生具有古希臘悲劇人物的性格,有俄普修斯情節,哈、哈、哈。”這是有一次和王前聊天時,他對他本性上的評價。
亓軍訕笑著,“什麼悲劇人物,還英雄哪。告訴你吧,讓我說,你這是典型的損人不利己行為,是彪子做法。”
於大海自嘲道“利己?如果我處處利己,我早就坐到‘後高’裡去了。”
亓軍不解問道“‘後高’?”
“啊,是啊,‘後高’。”說著,用手指指身後局長和行政部門所在的辦公樓。
亓軍隨即反應過來,他指的是局長的位置,跟著哈哈大笑道“海兄啊,海兄,多虧你想得出……‘後高’這個詞,典型形象。”接著,他用讚歎的語氣贅了一句,“這‘後高’,也只有你才能想得出來。對了,海大隊,我聽說你那位老同學,把‘毛家紅燒肉酒店’的劉經理打了一頓……”
“是嗎?我沒聽說。”於大海作出一副茫然無知的表情說。
“你能沒聽說?”亓軍質疑道。
局裡誰都知道,他於大海的線人無處不在,煙海江湖上每天有個什麼風吹草動,很快就會傳到他那裡。他說不知道,鬼才相信。
“沒聽說過。”於大海搖搖頭答道。
“已經幾天了,我聽說上午打的,下午就傳開了,你會沒聽說?”
“是啊,你也知道,我這個人組織原則比較強,不該聽說的不會到處打聽。”
“海大隊,你也會營私舞弊,生不作為的事情?”
“我不知道的事情,你讓我如何作為?”
“別,海大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