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大海想,對方這是想透過與我爭論的方式,用例項去說服自己。這個小丫頭入戲太深,早晚會傷害自己的。
“因為我太聰明,但卻一直沒搞明白‘難得糊塗’這個詞的意思……我沒搞明白它,是因為我無法走進那個圈子……不對,我怎麼感覺你今天擺的是‘鴻門宴’?”
“大叔哥,你的疑心病太厲害……我剛才那個話題,不是已被你老一票否決了嗎?我心裡不痛快,感到膩膩歪歪不通暢。再說,咱們總得再找個話題繼續啊,對不對?否則,你一杯我一杯,三杯兩杯的,酒沒把我們灌醉,鬱悶就把我們悶倒了,你說多不合算?
“你這個理由,還是充滿刀光劍影,帶著一股子殺氣。”
“好吧,大叔哥,我換一個話題,請你評價一下自己,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物?”
“等等,你這是什麼意思,我怎麼感覺你今晚是給我下套,又是案子,又是人品的,統統都是衝著我個人來的。大侄女,你今天請我出來,是不是想演一曲‘項莊舞劍,’意在……於公?”
他忽然現,這個小丫頭是在套自己的話,似乎想從自己的身上得到點什麼。
“於大叔哥,你這是破案性刑警過度反應症……”
“好,算你狠,偷著在半路上截殺你大叔哥,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小丫頭……”
“別啊,於大叔,我至於嗎?這麼多年,你像防賊似的防著我,不給我機會做專訪,大侄女我不也是默默承受領導的批評,還得千方百計地想法逗你老高興,今天……”
“等等,今天是什麼意思?”
“用你大叔哥的話說,咱是警民一家親嘛……當然啦,假如其中夾帶了點私貨什麼的,我勸你老睜隻眼閉隻眼算了吧。你不是沒搞明白‘難得糊塗’嗎?現在,正好是你體驗它的時候。”
“你這話說的,厲害!大侄女,照你設計的劇情戲路,是不是你把我賣了,我還得幫你把錢數清楚?”
“這樣做當然最好,不過嘛,我不強人所難,也清楚你老不是省油的燈,我先付點油錢吧。是這樣的大叔哥,既然你有紀律不願意接受我的專訪,我計劃退休以後,為你寫部人物傳記《大海多大》……”
“等等,大海多大,一米七三不到,重量六十一公斤,就這麼大。你呀,為了這點體積寫部書,你這個小腦袋是不是彪得進水了?人家都是給風流大人物,英雄大豪傑,豪門大貴族,經濟大佬寫傳記,這樣自己也跟著留下個偉名什麼的。可你倒好,找一個我這樣的‘姥姥不親舅舅不愛’的老……”
“另類,對,老另類。”
“別另類,你還是用咱們煙海的土話說吧,是一個角刺的老傢伙寫傳記,要麼你是準備自毀未來,要麼是你有所圖謀……對了,今天,你不會是設下專訪的陷阱吧?”
“放心吧,大叔哥,你現在所說的一切……”
“大侄女,今晚我被你設計的,怎麼感覺自己又變成罪犯,在聽你宣讀米蘭達權利,如果你是心懷叵測,我得提醒你,我有權保持緘默……”
於大海利用插科打諢的方式,干擾對方的思維,想把今晚稀裡糊塗地捱過去。
“哈哈哈,大叔哥,讓你這麼已攪和,咱兩個變成一部現代狗血劇中的男女主角了……”
“行了,看到你高興地又開始大笑,我老人家放心了。大侄女,你也放心吧,我保證你抑鬱不了,精神ok。”
“精神ok什麼,大叔哥?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說我擺‘鴻門宴,’卻被你繞得暈頭轉向,成了壞蛋嫌疑人。還是你厲害啊,醬紫的薑還是老的辣啊。”
“這醬紫,是什麼意思?你是不是又變相罵我?”
“這是網路語言,意思是這樣子。都現代人了,還沒有文化,你說你多可怕?”
“誰說沒文化了,現在的年輕人不覺明歷……今晚,我是來打醬油的,對不對?”
“行啊,大叔哥,你還知道這麼多的網路語?”
“你這是什麼話,不知道點網路上的東西,我怎麼在警隊裡混?”
“得,大叔哥,你別再‘角刺’了,行嘛,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唉,人老了不服老不行啊,對了,你剛才問我什麼來著?”
“你怎麼評價自己?”
“這個好回答,簡單一點說,就是問我是個好人,還是個壞人,對吧?”
“就算是吧,省得你沒事淨打岔。”
“我打岔了?”
“老叔哥,你都這把年紀了,咱能不能痛痛快快地回答一次?”
“能……你叫我老叔哥,我怎麼聽著像是老鼠窩?”
“唉,我的大叔哥哦,請你回答個問題,沒想到會這麼難。”
“丫頭啊,我是想回答,但我又沒法回答。我覺得這個問題有點形而上,或者,這應該是你們年輕人的責任,在我被裝進棺材裡的時候,你拿著小錘子,一邊釘釘子,一邊唸叨幾句充滿哀思的悼詞。
“比如說,這個老傢伙是個點點點,我用點點點,是因為我不知道你們的想法……如果現在讓我給自己下結論,這有點讓人強人所難。我說自己是好人吧,涉嫌自吹自擂;說我是壞人吧,我又覺得自己不像,你說你這不是難為你大叔哥我嗎?”
“大叔哥啊大叔哥,我現在終於知道大家為什麼都說你‘角刺,’你是‘角刺’的都可以成百變金剛了。厲害了,我的叔。”
“真的嗎?來,敬我一杯。”
“好,大叔哥,狡辯鬥嘴你厲害,我心服口服敬你一杯。”
“這海鬼老窖真的不錯,帶有咱煙海老漁民的味道……”於大海拿起酒瓶,看著商標說。
“大叔哥,咱等會兒閒扯,我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紀文昌用手指頭勾了勾,讓於大海俯過來,這才小聲地說“你為什麼對‘安全地帶’郭老闆的態度,和對其他社會人的不一樣?難道他是你們警方的臥底?”
於大海心想,看來前面的問題是藉口,這個才是她關心的重點。他看了看外邊大廳裡的食客,似乎在觀察大家的反應一般,之後,他故作神秘地小聲說“真的不一樣嗎?我沒有現啊……你是不是想證明你盯得我很緊,為了寫好寫全寫出一部高大全的精品之作《大海多大》?你呀,可真是費盡心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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