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府。
哥舒柔的傷勢好的很快,已經不影響她自己走動了。
右胸傷口沒有刺中要害,只是留下一道傷疤,為此哥舒柔還很是煩惱一陣。
好在陳世兄似乎看出了她的煩惱,一次拉著她的手耳語幾句後,讓她十分害羞卻也成功勸解開了。
這幾天,陳子墨陪哥舒柔的時間多了些。
抓捕田七仍然在進行之中,不過倒是沒什麼進展。
穆寨那邊也基本散了,穆家人已經離開了鄱陽湖,去哪了倒是不知道。
案子暫時遇到了障礙,陳子墨在等,等長安送來線索。
也就在陳子墨到達江州二十二天的那天,長安派來送信的人到了。
陳子墨的老熟人,大理寺司職姚啟望。
兩人已經合作過了,自然不需要太多客套,直接進行分析案情。
之前是陳白兩人,而現在多了一個幫手。
官船那位押送稅銀的劉大人叫劉子現,三十九歲,是度支主事,天寶元年進的戶部,算是戶部老人。祖籍揚州,開元十九年入仕,已安家長安。
劉子現交友廣泛,與他交好的人很多,光戶部就有十幾人,而在其他地方更是有諸多朋友。
交際如此之廣,這無疑增加了甄別的難度。
只能花費大量的時間一個個去梳理劉子現的人際關係,從中找出突破口。
已經可以確定的是,官船從揚州啟航時,稅銀確實是在官船上的,當初登船時是每箱都查驗過的。
那麼,稅銀失竊就是在揚州到江州這段航程之中,每一次停靠都為稅銀被調包提供了可能性。
陳子墨將倖存者重新召來,讓他們回憶航程中每一次停靠的地點、時長,以及生過任何異常事情,記錄下來。
官船總共停靠達十五次之多,其中停靠過兩個時辰的就有六次。
假設稅銀就是在停靠時被調包的,那就需要足夠的時間來調包,這六次停靠的可能性最大。
時間地點有了,那還需要人。
六十萬貫的很重,不是兩三個人短時間就能夠運走的,因此需要大量人手。
而官船那些人也不可能全是劉子現的人,所以,停靠的碼頭一定會有人進行接應。
而要避開守衛的眼線將這些錢財轉移也是非常難的一件事情。
陳子墨問三名倖存者“官船在哪個地方停靠的時間最長?”
一人答“應該是宣州塗縣,停了一天半時間。”
姚啟望追問“為何會那麼久?”
另一人想了想回道“好像是劉大人恰好有個表妹夫是塗縣的縣令,劉大人藉著停靠的期間去拜訪了下。可誰知後來下了一整天的暴大,不適合出船,因此就停靠了很久。”
陳子墨和姚啟望對視一眼,眼中隱隱帶著希望。
陳子墨再問“停靠的時候你們都在船上守著嘛?”
“那倒沒有,下著大雨,很冷,所以劉大人讓我們現在碼頭的倉庫內住宿取暖,船上安排了四名守衛值班。”
聽到這,陳子墨、姚啟望、白飄都明白了,可能性最大的就是這了。
時間、地點、同夥,作案的環境都有了。
“白先生,通知下去,馬上準備啟程去宣州塗縣。”
“好。”
白飄去準備了。
兩個時辰後準備完畢,哥舒柔暫時仍留在江州,陳子墨帶著一隊人馬去宣州。
周弘春聽聞陳大人忽然要去宣州,搞不清楚情況,連忙趕來碼頭。
陳子墨也未和他多說,只是讓他看護好仍住在別院的哥舒柔的安全,追捕田七繼續進行。
從江州往宣州塗縣方向是順流而下,因此度很快,隔天便到了宣州塗縣蕪湖鎮。
這個蕪湖鎮其實就是後世的蕪湖市,只是現在還只是江南西道宣州塗縣的一個小鎮,算不上有多繁華。
船靠碼頭上岸後,陳子墨帶人直接奔向塗縣縣衙。
來之前已經核對過了劉子現的人際關係,劉子現確實有個表妹夫,不過卻不是在塗縣任職,所以他在撒謊。
好端端的卻撒謊,卻更加印證了他的可疑。
碼頭距離塗縣縣衙十多公里,一行人只花了半個時辰就趕到了縣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