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石塔？”狄仁傑眉頭一皺，忍不住問道。
“正是，那石塔有二十幾丈高，四四方方，絕非自然所成，大概是這個樣子……”
李元芳知道自己表達能力有限，乾脆拿起旁邊的紙筆畫了起來。不多時，一張金字塔的畫像便出現在了紙上。
狄仁傑看著那紙上的圖形，又看了看李元芳的表情，沒有表態，只是讓他繼續說下去。
“卑職在殺死了一隊殺手之後，自己也即將油盡燈枯。此時卻突然看見大漠中多出一座巨塔，不管是神是鬼，是人是妖，都要去看看，反正也不會更壞。”
“卑職走了小半個時辰，來到那巨塔前，伸手一摸，竟然被那東西給吸了進去，來到了另一方天地，見到了一位仙人。”
狄仁傑臉上的表情有些古怪，但並沒有打斷李元芳的敘述，而李元芳顯然也已經陷入了回憶中，從他表情上看，那段記憶在他心中留下的印象極為深刻。
“那一方天地中一片純白，分不清東南西北。不見燈火，卻亮如白晝，內中空空如也，只有我面前的，一座巨大無比的仙人石像。”
“那仙人身高十數丈，體態勻稱，非佛非道，身上還有玄奧圖紋……卑職才疏學淺，無法用語言描述那仙人樣貌，總之，那確實是一位仙人。”
“哦，你繼續說。”狄仁傑無動於衷。
“卑職當時見那仙人石像，便知道那裡定是另一方天地，正待要拜一拜仙人，求他救我性命，卻突然穿來一陣劇烈的震動，像是地龍翻身……不是像，那就是地龍翻身！”
李元芳的語氣突然激動起來，狄仁傑覺得有些奇怪，所謂的地龍翻身，不過是一些人在描述地震時將它附會到了妖魔神獸上，又怎麼能說“那就是地龍翻身”呢？
“在那片天地外，好像有攻城錘在撞擊一般，卑職嚇了一跳，想要出去看個究竟，但那天地中竟然沒有門——就在我愣神時，那片天地之中轟然破碎，我這才現，原來我所在的，正是在那巨塔內部。”
“而在頂端，巨塔破碎處，有一隻鐵甲覆面，血盆大口，尖牙利齒的怪物，僅從那頭顱來看，便和這巨塔幾乎一般高！這不是龍，不是妖怪，又是什麼？！”
狄仁傑有些坐不住，左右看著桌面上有沒有什麼順手的東西。
而李元芳渾然未覺，仍然兀自講述著“卑職當時驚恐萬分，我雖然學了些武功，卻只是殺人用，何時見過這等怪物。而且那怪物身上鐵甲，恐怕厚達數尺，又怎能攻破……”
“正當卑職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時。那仙人石像忽然開始呼喚我，而我也在朦朧只見，與那石像的原身，那真正的仙人見了一面。”
“他幾乎沒有說話，我卻能大致懂得他的意思。那具石像乃是他飛昇天外天之後留下的仙蛻，卻仍然有仙力存在。他見我有緣，又遭這妖獸來襲，便將那仙蛻石像贈予我，可以讓卑職暫時化身為仙人之軀，擊退那隻怪物——哦，仙人所說，那怪物似乎叫……哥爾贊，到是個西域名字。”
“嗯……”狄仁傑十分沒有形象地扣了扣耳朵，道“安西龜茲那邊有‘哥舒’姓，或許這怪物就是那邊人命名的……”
李元芳欽佩地看了狄仁傑一眼“大人真是博學多識，卑職便不知道這麼多。”
“我接受了那仙人之力，暫時化身數十丈高的仙人之軀，以偉力與仙法將那怪物擊退。然而，那怪物不僅一隻，當卑職正想將其殺死時，從天上又飛來一隻模樣不同，但依然兇暴的怪物。”
“這天上飛的怪物威脅甚大，卑職便先將其斬殺，但當卑職將那怪物斬殺，想要再飛回去殺那地龍時，卻忽然一陣眩暈衝上頭顱——事後我才知道，原來那仙人之力也不是白白使用，若是過了半盞茶時間，便要消耗我自己體能。”
“因此，我直接從空中墜落，掉到了靈州城一處馬廄中。不過，那仙人之力已經將我身上大大小小傷勢全部治好，還賦予了不少異能。這才令卑職能在那客店中提前現那夥歹徒，將他們殺死，救下衙役與小二。不過，卑職當時畢竟是戴罪之身，因此便直接跑了。”
直到聽到這裡時，狄仁傑才忽然提起了精神，他追問道“詳細說說，你是怎麼現那夥歹徒的。”
比起什麼神神鬼鬼的東西，還是真實的案件更適合狄仁傑。
李元芳道“那一日，卑職從天上掉到了靈州城中，雖然身上無傷，但腹中甚是飢餓，便如同餓了幾十天一般，因此第一件事便是去買吃食。現在想來，可能就是那時暴露了行蹤，因此被縣衙中的衙役捕快盯上。”
“當晚，我宿在一家客店中，央那小二替我買些換的衣服，自己則躺在床上休息。不過畢竟處境不同，因此卑職警惕得很，加之使用過仙人之力後，似乎變得耳聰目明，之前聽不到的聲音也能聽到，這才現了異常。”
“我注意到，在那客棧的房樑上和屋頂上，竟然蹲著數名殺手。而客店外，那小二也引來了一群衙役捕快——大人可能有所不知，公門中捕快呼吸步伐，與江湖上殺手的呼吸步伐是不同的，卑職這才能分辨出來。”
“我本以為這兩撥人都是來抓我的，但卻突然現，房樑上的一名殺手從高處躍下，想要殺死公門捕快。卑職一來是想要救人，二來也想在公人面前混個好，讓他們別再抓我，這才出手。”
“那幾個殺手不是我對手，被我幾刀砍翻。但那公門捕快見到我就大喊‘李元芳來了！抓住李元芳！’根本沒給卑職留下說話的機會，卑職這才匆忙離開。不過，在我離開之後，有一支飛刀帶著一張字條向我飛來，我抓住字條後，因為急著離開，並沒有看到那人是誰。”
狄仁傑道“字條上寫的什麼？”
李元芳道“字條上寫著，讓我到絳帳縣找狄仁傑狄公，只有他能助我洗刷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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